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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正式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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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修改完毕
十七

张佳乐打着赤膊,下身围了条浴巾,坐在那里同趴在地上的白色卷毛小狗大眼对小眼。小狗歪着脑袋,乌黑明亮的小眼睛一直在他的身上好奇地打转,而张佳乐此时身上留有各种欢爱后的印记,即便观察他的只是一条狗,也让他感到略有些羞耻,尤其是被浴巾遮挡住的某个隐秘部位始终在隐隐作痛。

张佳乐已经在那里坐着有一会儿了。直到听着孙哲平乐呵呵地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以及他“哗啦啦”清洗浴缸的声音时,反射弧有点过于长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是什么样的话,胸腔里的心脏这才突然开始疯狂又激烈地跳动起来。

“我帮你吹吹头发?”

“啊?”张佳乐已经一团乱的思维被突然打断,抬头快速地瞥了一眼孙哲平,只见他的手上拿着一台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电吹风,然后立刻移开了目光。他竟感到有些害羞。

“干得快点。”孙哲平没有在意他别扭的反应,解释道。

电吹风吹出来的热风让张佳乐稍稍有些出汗,但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他闭上眼,感受着孙哲平正插在他头发中的大手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按摩着他的头皮,水珠很快从他的发梢滴落,可头发还是有些潮,孙哲平揉了两把:“你头发太长了,该剪了。”

张佳乐懒得抬眼皮,回道:“不要。我才不要剪你这种发型,难看死了。”

孙哲平道:“好看有个屁用。”

“我乐意。”

“成,你乐意。可你整那么好看给谁看啊?”

“我照镜子给自己看行吗?”

“行。”孙哲平摆弄着他的头发,心想要不要给他抓个冲天的洋葱头,光想想那个样子就自个儿绷不住笑了出来。张佳乐听到了他的笑声,转过头来给他个白眼,“吹头发就好好吹,你在瞎想啥呢?笑得那么猥琐,你瞧连它都嫌你了。”张佳乐伸手指了指趴在那儿的狗。

“是吗?乐乐,过来。”

“叫谁呢!”张佳乐顿时身体抖了一抖,他显然还没有习惯这个称谓。可是那只白毛小狗却格外听话地站了起来,抖了两下毛,特别欢快地跑向了孙哲平,围着他的小腿转了一圈,亲昵地蹭着他的腿。

“瞧,乐乐一点也不嫌弃我。”

说着,孙哲平弯腰在张佳乐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电磁炉上的水壶还在咕噜咕噜地吐着热气,蒸汽顶着盖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叶修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复古?”

林敬言关了炉子,问道:“想吃哪碗?”

叶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碗泡面:“有差吗?不都是红烧牛肉口味?”

“我没问你,这里可没有你的份,我是在问你身后那个小伙子。”

突然被点了名的莫凡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林敬言那对平光镜片后平静的双眼早已牢牢盯住了他。他突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人明明看起来温吞吞的,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就像是一台安静的取暖器,但总是能悄无声息地入侵到每个角落,照顾到每一寸的空气,任何一样东西似乎都无法逃过。

林敬言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莫凡的回应,而今天他好像也没有了一贯的耐心,于是给每一碗泡面都加上了开水,然后细心地盖上盖子。

“现在霸图就像是被埋了一枚定时炸弹。”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不做声的宋奇英。而年轻的未来霸图接班人不但没有表示异议,还补充道:“因为没有人能真正说了算。”

水壶里翻涌的沸水还未平息,热气从缝隙间溢出弥漫开来,水汽遇到林敬言冰冷的镜片自然地起了一层雾气,白茫茫的一片,那些细小的凝雾遮住了他的目光,只能看见林敬言微启的双唇,似有话要说,可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

叶修思忖了片刻,问道:“老韩和新杰到底去了哪里?失联是怎么回事?”

“说真的,我并不清楚,霸图的军规十分严明,像我目前的等级指挥官和秘书长是不会告诉我任何信息的。也许张佳乐前辈和林敬言前辈知道的会比我多一些。”

林敬言却在宋奇英说完后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两个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要完成,甚至连我和张佳乐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叶修显得很有兴趣,奈何林敬言却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

突然,一直十分安静存在感几乎为零的莫凡伸手按住了叶修坐着的椅背,紧紧地用力抓着。

“你怎么了?”一直都在留意观察他的林敬言率先察觉出了他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不好。”他只是说了这两字,但每个字的音都咬得极重,额上跟着沁出了冷汗,脸色也变得惨白。

“快逃!”他丢下了这两个字便什么也不顾了,像只受惊失措的兔子夺路而逃,屋子里的三个人还没回过神时,他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咳,我们也……”叶修的话还没说话,只听一声轰隆隆的响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紧跟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三个人顿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连忙跑了出去,只见空旷的训练场上已经站了很多士兵,大部分人的脸上都还很茫然。

只见不远处腾起青灰色的烟,持续不断的爆炸带来的粉尘弥漫在了半空,被热浪一卷瞬时淹没了整个基地。

“怎么回事?”张佳乐只穿了一件背心就跑了出来,他捂着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问林敬言,“哪里炸了?”

而此刻又是一阵爆炸声排山倒海般传来,林敬言指着那个方向,即使撕心裂肺地大吼,声音依然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掩盖,而张佳乐在看清他的口型之后,脸色霎时变得青白。

他和林敬言都十分清楚,那个是韩文清与张新杰进入冰山的入口伪装成的塔基。

不仅爆炸还在持续,就连他们脚下的地面也隐约开始有了些晃动,那些水泥砌建而成坚固的房屋、军营竟开始出现墙面的开裂,尽管只是一些细微的裂痕,但这发生在素以严谨与高质著称的霸图部队中是难以想象的。

训练场上的人越聚越多,虽然秩序并未见有任何紊乱,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焦急与惊慌的表情,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目前霸图的话事人。

张佳乐此刻脑中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那个他一直不敢想的东西却无法抑制似的开始滚动起来,他竟也有些惊慌。

如果,韩文清和张新杰真的出不来……

“现在可不是担心的时候呢。”忽然,在一旁的叶修开口说道。

张佳乐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正掸着军服上的灰,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没来由地就有些恼怒,却突然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在耳边响起,“我也在呢。”

孙哲平分明地捕捉到了他刚才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恐与慌张,而他最了解此时张佳乐最需要的是什么。

“别怕,我在呢。”

“是啊,是啊,让大孙帮你快点整好队,然后分成三组,一组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组人留守训练场,另外一组人巡视一下军营。”叶修的指令清晰而又有效,整个军团的司令官不仅有丰富的指挥经验,而且在临场突发事件中比所有人都要冷静、理智甚至不带感情。

张佳乐同林敬言对视了一眼,林敬言立刻按照叶修的指示去办。而所幸的是,爆炸很快就停止了下来,但大火却在那之后烧得愈加猛烈。


十八

漂浮在半空中的粉尘混合着汗水黏在身上,像是一层薄薄不透气的保鲜膜裹覆着皮肤。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张佳乐转过头,掀了掀防毒面具,道,“难受就把衣服穿上。”

那人一瞪眼,“像张副官这样穿着军装估计早就中暑了。”

那人看起来并不年轻,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上身的背心早已湿透,一只手里提溜着防毒面具,估计是嫌戴上太闷,另一只手里的一把重型长枪撑着地被他当作了拐杖,只是这枪枪杆银铸,枪孔直径超过50mm,火力强劲堪比轻型的火箭筒,是楼冠宁的军火公司里最新型武器。

“别管老魏,他自己会跟上的。”孙哲平拉下了张佳乐的面具帮他戴好,两人贴着近,虽然隔着防毒面具,但张佳乐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能少吸点就少吸的。”

一个清秀稚嫩的年轻人从后面跑了上来,扶了老魏一把,却被他甩开,“你这小鬼,靠我这么近热不热啊?我还没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魏前辈……”

“别前辈前辈的,这里是佣兵队,你看看这些人,”魏琛回过身,用手中的枪随意地扫了一圈,“说不定今晚他们就是死人了。不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感情,没有感情人能活得久一点。”

“可……可是我们不是同队的同伴吗?”

“同伴?”魏琛忍不住嗤笑道,“小鬼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像咱们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命记挂在别人的身上,难道你还指望他们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你一把吗?”

“说什么呢。”孙哲平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他们俩面前,望向魏琛,“你到底想干吗?”

“火太大了抱怨两声总行了吧。”

孙哲平笑:“嫌热就掉头回去。或者干脆让楼老板送你回芝加哥。”

魏琛立刻换了一张脸,笑得猥琐:“孙队这哪儿的话啊,老夫还得赚钱糊口呢。”

孙哲平道:“既然大家都是冲钱来的,就少废话,早点安安全全干完回去。”

魏琛笑,偷偷地去瞟远处一直频频回头看孙哲平的张佳乐,拍了拍孙哲平的肩,凑上去压低声音揶揄道:“前两天就没见你怎么回宿舍,咱们还在合计你去哪儿了,没想到……嘿,昨天那动静挺大的,哥们厉害啊。”

孙哲平倒也不尴尬,回头看了一眼张佳乐:“以前就认识。”

“怪不得。”魏琛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老相好啊。所以我说嘛,咱们哥俩儿还真不一样,老哥我呢就是为了钱,这干活儿的可没几个是心怀喜悦的。你呢?嘿,那小副官怎么还盯着你直瞅那黏糊劲儿……所以你呢,干活儿赚钱是其次,博人一笑搞上床才是正经心思罢……”

孙哲平眯着眼,手指头戳在魏琛的面前,魏琛“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把他的指头给蜷了回去。

“老实点儿。”孙哲平最后只得抛下这句话,便快步追到了前头。

“孙队,事成之后,让你媳妇儿给咱再加点钱啊,这替他出生入死吸毒气的还顺带做消防的!”魏琛不敢大声嚷嚷,唯恐吃进一嘴的粉尘。

“必须的。”

张佳乐见孙哲平终于赶了上来,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干嘛这么高兴?”

“我有高兴吗?”孙哲平诧异地问道。

张佳乐在护目镜后瞥了他一眼:“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孙哲平一愣,开怀地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是嘛?”

张佳乐盯着他,像是想要从他脸上盯出朵花儿似的。

张佳乐领着佣兵队的人走了近两个小时,一路上的火被他们灭得差不多了,但越接近塔基,温度就越高,此时早已汗流浃背的人除了呻吟之外就连叫苦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这么高的温度实在不同寻常。莫不要说霸图部队驻扎在纬度颇高的边境之地,虽非苦寒,但至少也是一年四季外出巡逻站岗得棉衣加身,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狼狈。

张佳乐脱了外套,喝光了自己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随手扔到了一旁,突然道:“我开始有点相信叶修的话了。”

他的这句话像是说给孙哲平听的,但他说的时候眼睛却始终都盯在地上。那些因为高温和大火融化的雪水从他的脚边流过,湿润了焦黑的土地。

“那又怎么样?”孙哲平道。

“如果他转述的王杰希的预言是真的话,”张佳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可就是世界末日了。”

隔着两块护目镜,可是彼此的眼神却看得格外清晰。张佳乐在同他说一个听起来十分可怕的词,虽然这更像是一个荒诞的黑色童话,但他们在今天似乎已经敏锐地触到了它的一角,而张佳乐更是打算相信它了。所幸的是孙哲平的视线并未从他脸上离开,平静的目光让他平生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他心头的那丝烦躁不安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又怎么样。”孙哲平动了动嘴唇,重复道。

张佳乐一怔,旋即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是没怎么样。”

他指了指前面那若隐若现却还是能看出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塔基,冲着身后的佣兵小队喊了一句,“我们快到了。”

大伙儿不自觉地都停下了脚步,仰起头在那层层叠叠的迷雾中寻找张佳乐所说的终点的影子。魏琛早已自觉地戴上了防毒面具,表情莫名的有些严肃。

这些亡命之徒们突然在面对一座空无一人几乎被烧毁殆尽的塔基时望而却步,每个人看起来都心怀鬼胎。

那些说起来可以为了钱不顾性命的人其实比谁都要怕死。张佳乐很想冷笑两声,却瞥见了站在他身前的孙哲平。他看着那个人侧脸的阴影,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与孙哲平的重逢来得过于突然,而这之后的一切发展全由对方一手拿捏,疯狂迅猛得令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都没问过这些年来孙哲平在国外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更无从从他仅有的零星叙述中寻找出一些不合逻辑的端倪。

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像是变回了十七八岁的年纪,满心满意的全是亲密的爱人,想要同他在一起,抛弃所有的逻辑与智商,再次陷入热烈又毫无理智的爱恋之中。

有点糟糕。

从来都不是乐观主义者的张佳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我们继续走吧。”

孙哲平像是察觉到了他略微波动的情绪,出声提醒道。

忽然,身后有人大叫道:“有什么东西在动!”

“别乱开枪!”张佳乐警告,但每个人还是紧张地端起了手中各式各样的枪。

只见一团硕大的黑影正慢慢地从那片迷雾中向他们不断靠近,有些人开始向后退去,但张佳乐的指令却没有人敢违背,即使捏着枪的手全是汗,也没有人敢真正扣下扳机。

那团黑影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它的轮廓,而张佳乐一声惊呼,立刻挥手:“是自己人!快来救人!”

一直背着韩文清的张新杰也在看清围上来的人中有自己认识的同伴后彻底失去了支撑,膝盖一软,便倒在了地上,迷蒙间,他仿佛看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张新杰有些庆幸,他的记忆并没有受损,所以在将并不算太遥远的记忆唤醒之后,他在失去意识之前,一直紧紧地盯着孙哲平。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喃喃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十九

眼睛睁开的刹那,不出意外的,是模糊一片的世界。头顶的吊灯有模糊的重影,伸手试着去摸眼镜,忽然触碰到了一双柔软的手,把眼镜塞了进来。

“谢谢。”张新杰戴上熟悉的眼镜,世界顿时清晰了起来,这让他有些安心。

“不……不客气。”

听到声音,他转了转脖子,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年轻人。轮廓很熟悉,只是安文逸穿上那身带有兴欣部队标志的军医大褂后让他有一种熟悉中透着陌生的感觉。

“是你?”

“是我,老师。”安文逸没想到张新杰还记得自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不必叫我老师,”张新杰想要从床上起来,但是低血糖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他垂着头紧闭着眼坐在床沿边缓了一会儿,等眼前恢复了色彩,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你并没有从我手里毕业,我们之间并没有师生关系。”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丝毫不带感情色彩。他穿上自己的外套,理了理袖子,卷起三寸,露出手腕。那里没有表,这让他有些不习惯,目光四处寻找着,安文逸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把床头柜上的手表递给了他。

“谢谢。”张新杰客气又疏离的语气让他十分难受,刚才那小小的雀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失落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握着手表的手竟一直都忘了松开惹得张新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老师。”他像是鼓足了勇气,直视着曾经不敢与之对视的人,依然还是执拗地这样称呼着张新杰,“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明白。”

安文逸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现在,和老师一样,也是一名军医,我的考核每年都是优秀。在学校里,即使是您教授的每一门挂科率在60%以上的课我也是满分,为什么……张老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给我的论文总评成绩是不合格!甚至不让我毕业!”

张新杰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用力拿回了自己的手表,淡淡地回了一句:“因为你不合格。”

安文逸怔怔地望着他,他来这里之前有无数的想象,他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得以站在张新杰的面前敢于抬起头与他对视,却没想到张新杰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淋了下来,将他心里的那团火彻底浇灭。

不合格。

自己还未毕业的时候就被军团的司令长官叶修所青睐,现在更已经是军团直属兴欣部队的首席医师,可谓人人称羡、顺风如意,但在他最敬重的人眼里,他竟然还是得了一个不合格的评语。

为什么?

他很想再问一遍。这个问题的答案令他煎熬了那么多年,可张新杰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答案。

张新杰扣上自己的手表后,便准备动身去看韩文清。被熟视无睹的安文逸只能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再也没有勇气问出那句“为什么”。

张新杰关上门的动作很轻,当门缝里的那条光线渐渐变窄到再也看不清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安文逸。

“咔嚓”。门锁落下的时候,他跟着叹了一口气。

“秘书长……”

张新杰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转过身,发现张佳乐正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张佳乐摇了摇头,“你们平安就好。”他看了一眼张新杰刚刚走出的房间,说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安医生照看着你的,听说他是中央医学院毕业的,好像还是你的学生……”

“不,”张新杰打断了他的话,强调道,“他并非我的学生。”

张佳乐脸上的表情愈发精彩了些。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已经想象到什么程度,可张新杰多半可以猜到一部分,但他不打算在这种事上同张佳乐纠缠过多。

“有事吗?”

张佳乐立刻回了神,眼神却在四处乱飘:“那个,你现在肚子饿了吗?食堂按照安医生的吩咐煮了点面。对了,你现在要去看老韩吗……”

“你有话就直说。”

被戳穿的张佳乐一下子就瘪了,靠着墙,讪讪地问道:“你问孙哲平的那句‘是人还是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张佳乐像是十分生气,立刻就炸了起来。

“其实应该由他自己来告诉你更合适,”张新杰顿了顿,“那毕竟属于病人的隐私。”

“你不明白。”张佳乐摇了摇头,“我刚才一直在猜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因为如果他出事的话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担心的,我太了解他,他肯定会这么做的。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他出事了……虽然有点绕,但秘书长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的吧。”

看着张佳乐探询又急切的目光,张新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对张佳乐跳跃式的思路总需要一点时间来理顺,听起来很顺畅的逻辑,细想之下却并没有太强的因果关系。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张新杰有些问不出口。

张佳乐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焦急,身上的军服穿得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合霸图的规矩,可是这样的张佳乐,却让张新杰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刚来霸图的那天。

那也是一个很热的夏天。张佳乐穿着一条迷彩裤,上身一件黑T,衬衣系在腰间,脚上蹬着一双军靴,把略长的刘海捋顺了用一枚发夹别在头顶上,侧脸看上去皮肤比普通的士兵要白一些,脚边一只小小军用的旅行袋,抱着手臂等在门口,半边侧脸在阴影中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忧郁,直到张新杰叫了他一声,他才舍得将放空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淡淡微笑,帅得不可开交。

霸图既然愿意接收张佳乐,自然对他的底细和百花的整件事来龙去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张新杰与韩文清甚至可能比他本人所知道的还要再多一些。但张佳乐看起来与他原本想象中的黯然消沉相去甚远,而是十分精神地给霸图的士官们做着自我介绍,还会自嘲式的小幽默一把。

多年接触之后,张新杰才明白,他不是不难过,而是只会将自己焦虑与煎熬的情绪展露在最亲密的人面前。

而自己对于他而言,显然不会属于这个范畴。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你是怕了吧。”

“我怕?!”张佳乐瞪眼,“我、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张新杰眼神无比锐利,张佳乐不敢同他对视太久,悄然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显得多少有些心虚。

“你怕他真的出事,怕从他口中亲口验证,连一点寰转、幻想和逃避的余地也没有。”

张新杰语气平静,像是一把外科手术刀,每一个字就像是每一刀都准确地切割着张佳乐的神经,甚至还将他隐藏起来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剜了出来,在他面前割开分解,每一刀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他再做丝毫的逃避。

张佳乐靠着墙,一言不发。

张新杰看了看手表,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有些长,韩文清的情况让他很是惦记,便道了一声“失陪”。刚走出几步,就听张佳乐闷闷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怕这些。”

张新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他,可是张佳乐却没有了下文,而是站直了身子,露出了张新杰曾似曾相识的微笑,“不管他发生什么事,都比再次与他错过要好。”

他冲张新杰点了点头,选了同他相反的方向。

去寻找他的孙哲平。


二十

犯了烟瘾的叶修找了个僻静的楼梯拐角,躲着烟雾监控器大肆抽烟。孙哲平正同他狼狈为奸。

两人看到张佳乐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都有些惊讶,叶修拍了拍孙哲平的肩,把剩下的半包烟塞给了他,笑得眼眉弯弯,冲他道:“哎哟,这是怎么找过来的?我知道了,你这家伙大概有失踪前科,人家是在你身上安跟踪器了吧。”

“快滚吧。”孙哲平挑眉。

叶修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慢悠悠地掐了烟,抖了抖衣襟,走上了楼。

张佳乐喘匀了气,目光一直没从一言不发靠着墙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的孙哲平身上移开。那人也同样回望着他。

他走近孙哲平,从叶修刚给的那半包烟里抽了一根出来,夹在两根修长的手指之间送到了嘴里,踌躇了半天,最后却只是低声问了一句:“有火吗?”

“没有。”孙哲平咬着烟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于是,张佳乐上前捧住了他的脸,凑过去用孙哲平咬在嘴里的那根还燃着的烟借火。那微弱隐晦的星火突兀地两人相连的那处闪了一下,然后便迅速地又黯淡了下去。张佳乐垂下的视线落在那里,看青白的烟慢慢腾起,一些钻进了他的肺里,一些遮住了近在咫尺的孙哲平的脸。那点爝火微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烧了过来,将卷纸熏成了焦黄色,被点燃的烟丝变了形、变了色,软塌塌的成了一截一吹就散的烟灰。

孙哲平一动不动盯着张佳乐的脸,目光全被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吸引。烟越少越短,他俩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张佳乐丢了孙哲平嘴里那根快烧到底的烟蒂,孙哲平顺势把他嘴里的那半截烟拿了过来,咬在了嘴里,歪着嘴笑。

被抢了烟的张佳乐也不气恼,只是坏心地将烟全喷在了孙哲平的脸上。看着他皱着眉拿开烟猛咳了几声,张佳乐得逞似地笑着贴上前吻了他。

两个都不怎么常抽烟的人此时却都满嘴烟味地在接吻。这种不熟悉的异样感却并没有让这个吻变得短暂而匆忙,两人对着对方的唇瓣一通揉咬,彼此的舌头相互交缠,谁也不甘示弱似地想要深入对方的嘴中。张佳乐抱着孙哲平的头,把他按在墙上,整个人钻到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用腿去摩擦挑逗他的胯间。

孙哲平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手停留在他的屁股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捏着,嘴上的功夫却也没丝毫放松,直吻得张佳乐气喘吁吁。

“硬了。”张佳乐似乎对他硬起来的速度非常满意,笑嘻嘻地蹭着他已经高高支起的裤裆。

“你也不赖啊,张佳乐。”孙哲平没打算让他就这样在嘴上讨到便宜,隔着裤子揉捏着他的臀部,顺着他的股缝摸了一把,“裤子湿了。”

“滚!那是汗……”

就在张佳乐辩驳的过程中,孙哲平已经迅速解开了他的皮带,并且把手伸了进去。身体上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突然握住,张佳乐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嘴上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孙哲平好整以暇地吻住他的唇,手掌包裹住张佳乐已经硬挺的分身不由分说地撸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手指还刻意拨弄着下面饱满的双丸。

粗糙的指节蹭刮着脆弱敏感的部位,张佳乐微微喘息着,节奏和力度都是他完全不熟悉的,这种感觉突兀又微妙,失去控制权和主动的张佳乐只能压着嗓子轻声地叫唤。可是,光是这样显然还不够,孙哲平的手指揉捻过他的顶端,在马眼处画圈轻揉,在他娇嫩敏感的地方摩擦着,指尖粘腻湿润的感觉更甚,而张佳乐四肢无力地靠在孙哲平的身上,任他亲吻。

“别……别在这里,会被人看见的……”张佳乐气喘吁吁地说道。

“哪有人?”孙哲平笑道,“难道你怕被叶修折回来看到?”他低头在张佳乐的耳边哄道,“回去来不及了,就在这儿,一会儿就好。”

张佳乐哼哼唧唧地用张嘴咬住他的肩头来欲拒还迎地表示自己反对。

这点轻微的疼痛并不能阻止孙哲平的动作,他用手指剥开他的包皮,挤压按弄着他饱满的龟头,修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轻轻掐着他敏感的冠状沟,张佳乐立时松了嘴,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地发抖。

孙哲平在他耳边沉重地吐息,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手上都是马眼处吐出的粘腻的液体。谁知,他一停下张佳乐反而“呜呜”地呜咽了起来,把孙哲平搂得更紧,小幅度地挺动胯部,没得到纾解的分身在他的手中来回地蹭来蹭去。

“你别停……”他小声地催促着孙哲平,一边还扬起脸向他索吻。

“呵,这会儿倒是会支使人了,不怕被人看见了?”孙哲平虽是这样说着,手里却又开始了动作,套弄起了那根又硬又烫直直戳着他掌心的分身。没得到吻的张佳乐轻轻咬着唇,还来不及发表不满,快感就随着血液直冲大脑,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微透着红,他喘息着,太阳穴突突地发胀,眼前一片模糊,噼里啪啦地炸成了一团。

“你也摸摸我的。”孙哲平从自己的腰间抓住张佳乐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胯间,那根硬挺的分身被棉质的布料束缚在其中,高高得顶起,张佳乐觉得自己的手在冒汗,想要抽开却反而被孙哲平抓着手送到了裤子里面。

闷在里头的温度更高些,所以在摸到那根烫手的硬挺的时候,张佳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是抓着却不敢动,直到孙哲平低声催促。他照着平时自己解决的手法,帮孙哲平套弄,常年握枪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划过孙哲平敏感的部位让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粗沉了起来。

这让张佳乐找回来了一点主动,难免得意地使了些小手段,直到孙哲平加快了手里的力度和劲道。孙哲平就连帮人撸管都撸得毫无章法没有节奏随心所欲混乱不堪,两三下便又把张佳乐弄得丢盔弃甲脸红气喘。

“这节奏不对……你慢点,要出来了,呜呜……”张佳乐一边呻吟着一边抗议,不甘示弱地也加快了自己手里的速度。

孙哲平喘着气笑了起来,伏在他的肩头,凑到他耳边道:“嘿,张新杰来了。”

“啊!”张佳乐立刻一声尖叫,在孙哲平突然加快的手速下射了出来,随后便低着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强烈刺激之下的高潮后颤栗的余韵以及被发现刹那的惊惧都让他神经崩溃。直到他听到孙哲平的笑声,才慢慢缓过劲来,委屈地低声抽噎了起来。

“孙哲平你这个混蛋!居然骗我!我捏爆你!”张佳乐眼眶红红的,咬牙切齿地捏了捏手里对方已经软掉了的命根,发现他就在刚才也同自己一齐泄了出来。

“饶命饶命,”孙哲平讨了他两声骂,手绕到他的背后,搂紧了他,“我不骗你了。”

两人这样紧紧地拥着,张佳乐忽然就想起了还在百花训练营的时候,两个怀着青春期躁动不安的心又荷尔蒙旺盛的人常常趁着午休跑到操场边没人的小树林里拥抱接吻,躲着怕被人发现,能抱一分钟是一分钟,能吻一秒钟是一秒钟,哪怕下一刻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紧张刺激却又格外得有感觉。

虽然都是偷偷摸摸的,但那会儿心里满满的全是欢喜,现在却满是心酸。

张佳乐心里装着事,尤其在听到那句“我不骗你了”。

孙哲平像是体察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目光沉了沉,声音缓缓:“那件事,我上次没有说完。其实三年前难民营的那场疫病,我也感染了。”

tbc
Saturday, August 30, 2014 21:37:49 PM 【全职高手】双花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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