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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吸血鬼设定。吴邪普通二货青年家传鬼玺,他带着鬼玺因为一个不靠谱的承诺踏上了漫漫西行之路。故事开始是1250年,第七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五百年前,也就是751年(怛罗斯之战),张起灵因为某些令人很悲伤的原因变成了吸血鬼,被遗弃在了西方。所以这个故事也可以叫小天真西游追夫记或者我来带你回家你的心灵创伤就由我的菊❀来抚平……

大概就是这样吧……这篇好像去年七月就开始写了,因为某些原因写的我很没激情……不过激情回来了_(:з」∠)_ 还是很喜欢小哥吸血鬼设定~

01 巴格达酒馆

伊斯兰历628年,南宋淳祐十年。

夜晚,大食国首都缚达城内,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老板哈桑正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一只苍蝇盘旋在他的耳边,他不耐烦地挥手拍了几下。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悬挂在门口的风铃突然发出悦耳的声响,夹杂着沙砾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老板,有没有吃的东西?”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解开了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微笑着对他说道。

哈桑忙说道,“有,有,不过伊斯兰教徒不能饮酒,客人您是教徒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望向眼前的青年,一时间愣住了。

这个青年人并不是当地人,他的头发是乌黑的,眼珠子也是乌黑的,虽然脸上有些脏,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他却显得有些兴致盎然,气质也很干净,这是一张非常标准的东方人的脸。

那人笑了,“老板,我不信教,也没什么禁忌。”

于是老板拿出一碟牛肉,一块饼,还有一壶酒放到了他的面前,“您是从东边过来的吗?”

那青年点了点头,“我是从大宋来的。”

东方人在这里并不少见,常常来西域做生意的宋人,他们往往会带来大量的丝绸、茶叶、瓷器,还有很多他们这里没有东西。哈桑心里暗暗有些高兴,因为中国商人一般都很有钱,而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货物,想来应该是已经卖掉准备回国了,可要好好的在他走之前狠狠地敲上一笔。可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远方来的客人,您的同伴呢?”

“同伴?”青年学着当地人的样用手抓着吃,“什么同伴?”

哈桑见他一脸诧异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客人你打算带着那么多金币一个人上路吗?而且现在天黑了,走夜路的话,这也太危险了吧!”

那青年一愣,马上笑了,道,“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商人。”

哈桑这时又再次细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目光清亮,眼眉很温和,偶尔闪过一丝小小的狡黠,下巴有些小圆润,但是也说不出哪里多余了。他的面相也称得上不错,身材很匀称,腰间藏着一只布袋,但稍稍露了出来,似乎鼓鼓囊囊的,想来里面应该装了不少钱。这青年一看外貌就知道是外来客,好像也没什么戒心,完全不知如今王朝衰败,缚达城内盗匪横行。

忽然,门口的风铃又一次响了,只见五六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一时间他小小的酒馆就显得有些拥挤。

哈桑不得不中止了与青年的谈话,连忙去招呼那群人,因为他们各个虎背熊腰,穿着黑色的阿拉伯长衫,腰间系着银刀,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模样,他依照惯例询问道,“几位是教徒吗?”

“少废话,把吃的东西拿上来,我们还要赶路。”为首的那个人也不搭理他,直接把一袋子金币扔到了他的面前。

哈桑不敢懈怠,收下钱后连忙把食物端了上来,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这群人中有一个人显得非常的安静,他人很瘦,坐在一旁不说话很容易被人忽略。然而,哈桑注意到他完全是一个意外,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外貌。

那个人和之前的那个青年一样,也是东方人的外表,只是他的肤色特别的白,不像东方人。

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这样一会儿工夫,也能睡着?哈桑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却被一旁的大汉狠狠地瞪了一眼,呵斥道,“老板,你在看什么!”

哈桑忙打着哈哈,快速地逃离了。

不知先前来的那位青年是不是哈桑今日的福星,他刚刚坐回柜台后,就发现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那个人很胖,一边抹着汗,一边环顾一下四周,自言自语道,“人挺多的啊!”忽然,他发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的青年,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而青年也不避他的目光,一对清亮的眸子正回望着他。

那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也没有询问对方,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对面,“这位小兄弟看上去好像也是宋人,他乡偶遇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那青年微笑着摇了摇头,朝他拱了拱手,“不知如何称呼?”

“我姓王,他们都叫我王胖子。”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肉,忙冲老板喊道,“唉!老板,给我也来一份一模一样的!”

哈桑腹诽着怎么今天一下子生意这么好了,平时这个时间点都快打烊了,不过生意好自然是没什么可以埋怨的,只是似乎从东边来的人一下子就有三个了。

那青年似乎很自来熟,那胖子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所以当哈桑准备完食物端到他们桌上的时候,两个人似乎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原来你住在吐蕃啊!”青年显得很羡慕,“能够常常来往西域和大宋,想来一定见多识广。”

那胖子也不客气,“哈哈,不是我吹牛,这西域很多国家我都去过,有些国家的国君还跟我是兄弟呢!瞧瞧,这镯子就是高昌王送的!”

青年一脸不屑地接过那镯子,仔细看了看,脸色马上变了,小心翼翼地把镯子递还给了他,道,“果然是好东西,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高昌王,难不成,你也认识这里大食国的哈里发?”

胖子撇了撇嘴,“这我可不认识,不过,我认识这儿的总督。”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几桌的壮汉都不由沉默了,手也停了下来,似乎在听他们的谈话。而胖子他们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唉,对了,这位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胖子突然说道。

那青年微微笑道,“我叫吴邪,临安府人士,这是我第一次来西域。”

胖子似乎很惊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想到你竟然是从都城来的,我好久没去江南了,不过小兄弟你好生厉害,第一次来西域就走的那么远,后面那群人是你的人?”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指了指后方那群大汉。

吴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一个人跟着商队来到这里的。”

胖子一下子有些好奇,“我多嘴问一句,你一个人跑这么远看上去又不是做生意的,这到底是干什么?”

吴邪喝了一口酒,咧嘴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个故事很漫长,得从五百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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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来自东方的青年

吴邪的故事尽管时间跨度很大,但是实际上他说的并不多,整个故事他说的非常简练。

五百年前,也就是天宝十载。大唐和大食在怛罗斯发生过一场战争,起先大唐的精锐步兵占了上风,可是之后不久,大食增兵,导致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大唐联军的葛逻禄部见势不妙,倒向大食,于是唐军前方的步兵与唐军主力失去联络。而此时大食更是趁胜追击派出奇兵,唐军主帅高仙芝被大食和阵前倒戈的友军前后夹击,竟然做出了弃军出逃的决定。而且,在逃亡的过程中,他还遭遇了同时溃败的另一支友军,他害怕去路被堵,因此屠杀了数百名友军士兵。

这场战争的结果是当时不可一世的大唐战败,全军覆没,除了逃出来的主帅和少数的几位士兵之外,所有被抛弃的士兵都死在了异乡。

说到这里,吴邪喝了口酒,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他娘的,这个高仙芝真不是个东西!”胖子拍了下大腿,大骂了一声,“这个混球是怎么死的?”

吴邪并没有理睬胖子,而是继续着他的故事,只是他再次开口说的,似乎与之前所提到的这段历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他提到了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属于潭州九门之一,当家人姓吴,排行第五,人称狗五爷。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整个吴家搬到了临安居住。有一天,这个家族的当家人把他唯一的一个孙子叫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拿出了一枚造型奇异的鬼玺,接着告诉了他一段冗长但是却惊心动魄的故事。狗五爷告诉自己的孙子,他们九门在很多年以前和一个人有过一个约定,这枚鬼玺便是信物,需要他们九门有人持这枚信物去西方接一个人,但是到底派哪一家去,总是达不成协议,后来他们决定每一家有一百年的时间,尝试去西方找寻那个人并把他带回来,如果失败了,百年之后,这枚鬼玺就会到下一家,如今,刚好五百年,便到了他们吴家。

狗五爷的孙子很好奇的问爷爷,难道之前都没有人成功到达西方把人接回来吗?狗五爷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告诉他,如果他不想去,可以扔在那里,等百年之后,给下一家。这时,他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五百年并不是都失败了,而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远赴西方,去找寻一个与自己似乎毫不相干的人。于是,他又问,既然没有人愿意去,为什么当年还要答应别人?狗五爷一时有些沉默,摸着自己孙子的头,告诉他那是因为很多年以前,他们九门曾经欠了那个人很大的一个人情。

“好没义气!”胖子撇了撇嘴,道,“那孙子是不是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把信物丢在了一旁,照样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吴邪抽动着嘴角,讪笑道,“不,那孙子如今正坐在你的面前。”

胖子一惊,第三次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砸吧着嘴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没学你那些混蛋长辈!”

吴邪闻言大笑了起来,“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家里人没个同意的。我也算是目的不纯,主要是抱着出来玩的心态来的。久居临安,多少也有些腻了,像只鸟似的被关在笼子里。出来看看别的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也很有趣不是吗?”

胖子点了点头,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得了,胖爷我也没什么大事,这次来大食事儿也办完了,也不着急回去,胖爷我就陪你走一趟?”

吴邪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都没搞明白该往哪里走,只知道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一直往西,怎么还好再拉你下水。”

胖子一拍桌子,“这样更得让我跟着啊!你没去过,我去过啊!胖爷我都去过法兰西呢!法兰西知道不?”

只见吴邪还在那里犹豫不决,胖子也不管,直接就这么决定要跟着他一块再往西行了。

两人说说笑笑了好一会,一旁那群人似乎也吃的极其慢,根本不像他们一开始所说的,要急着赶路那样。

“唉!小吴你住在哪里?要是还没个住处,不如就住我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贵。”胖子抹了一把嘴,扬起空酒瓶喝掉了最后一滴酒。

两个人酒足饭饱后准备结账走人,胖子瞥了一眼吴邪的腰间,提醒道,“小吴,出门在外,小心不要露白啊!”吴邪一愣,忙低头把布袋藏藏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确实并没有这个意识,身为家中独子,尽管家教严厉,但是却一直都备受宠爱,钱这类东西他并没有什么概念。而这一路上都是跟着自己大宋的商队走,人人都很好相处,在异国,更容易团结,特别是他们这种走商的,虽说是施恩莫忘报,但是他们确实随时可能需要别人的帮助,所以也更倾向于对别人施以援手。

然而,在这里,此时此刻,在胖子的提醒下吴邪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变成一个人了,尽管他现在对胖子的印象很不错,但是毕竟才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这点警惕性他还是有的。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显然,他这样说是想要掩饰自己的那个布袋,但是事实上反而适得其反,那胖子更加留意了一眼他腰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拍了拍吴邪的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酒馆。

门前的风铃声还在不断的回响,那群大汉迅速站了起来,准备追上去,然而那个显得有些瘦弱的青年似乎并没有动的打算,他像块磐石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他的眼睛却睁开了,黑色的眼眸平淡得好像底格里斯河的河面一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却又像漆黑的深渊让人不敢去对视。

那群大汉似乎并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直接将他拉了起来,架着他朝门外走去,而那个青年就好像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平静地被他们架走。

屋外漆黑一片。巴格达的夜空,一粒星星也没有,月亮好像也躲进了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这个城市今天的夜晚,也许并不只属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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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杀戮的夜晚

吴邪和胖子两个人走在缚达城的街道上,偶尔有人会对他们两个投来好奇的目光,胖子常年在西域奔波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吴邪一路走来,一开始确实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现在也似乎不在乎了。

胖子引着他穿过一条小道,两人似乎离热闹的城市越走越远,吴邪回过头望了一眼,对胖子说道,“旅店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这样走下去,岂不是要出城了?”

胖子笑道,“出门在外,能省则省,你瞧那山上亮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地方。”

吴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一处光亮,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显眼。可是看着那长长的山路,他就在心里直骂这胖子不靠谱,连这点钱都要省,难不成省下钱买东西给高昌王回礼吗?他在心里腹诽着,同时感觉四周越来越荒凉。

他抬头,觉得走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好像变得高大了不少,吴邪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此时再看那胖子的背影越发觉得心悸,刚才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呢?这家伙眼睛虽小,但是聚光啊,眼神如炬肯定看出自己是个离家出走的青年,脸上还写满了“我很好骗而且很有钱”,这胖子如今又带自己走这种小路,不会是想谋财害命吧!要命了,刚才他在酒馆里就注意到自己腰间的布袋了,一般正常人谁会那么目光犀利地往别人的腰瞧?

吴邪不由得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该如何和这个胖子对战。在体型上,自己肯定是不占优势,对方一个压上来,估计自己肠子都得从肚子里被挤出来,力气肯定也没他大,这样看来只能智取。吴邪牵了牵嘴角,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很多个方案,不过都立刻被他否决掉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吴邪打定了主意,便停下了脚步,胖子在前面也没在意,继续朝前面走,还一边说着,就快到了。

见两人之间有了段距离,吴邪立马转身朝来时的路飞奔,这个胖子就算力气比自己大,但是跑起来肯定不像自己这种瘦子来的快。

正在心里偷偷小庆幸的时候,突然,前面蹿出来了几个壮汉拦在了吴邪的面前。

吴邪一惊,一个急停,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抬头,天色实在是太暗了,又没有月光,他实在看不清来人,只瞧见有人影在他眼前晃动,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呢?”

吴邪一听那人的声音,立刻心里就炸了毛,这家伙不就是在酒馆里那群黑衣人的头儿嘛,该死,那酒馆不会是黑店吧,怎么一个两个都盯上自己了,难不成自己有种特殊的魅力特别吸引这些盗匪?可惜这种魅力不能吸引来姑娘,他可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的这种特殊魅力。

“哈哈,大哥,有话好商量,你们不就是要钱嘛,有,有,都给你们好了。”吴邪知道对方人多,而且各个体格强健,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像刚才对付胖子那样,耍耍小聪明就能逃脱的。所以此时不得不服软,所谓破财消灾,保住小命要紧。

那人说道,“我们不要你的钱,把你布袋里的鬼玺留下,顺便,把你的命也留下。”说着,他举起银质的弯刀,那刀锋锐利,泛着寒光,直晃着吴邪的眼。

听到对方要杀自己,吴邪不由得心跳加速,仗着天黑双方都看不清楚,慢慢地朝后退,没办法,到时候只能撒开腿拼命地逃了,今天自己的脑袋在不在脖子上,全靠这两条腿了!

“别……别这样,你们要别的啥都成。”他一边说着话,企图麻痹对方,使对方松懈,一边暗暗蓄力,准备随时随刻转身就跑。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胖子气喘吁吁的声音,“喂!小吴,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吴邪立刻转过身,使劲跑向了胖子,一把拽过他,喊道,“那群人要杀人劫财,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别废话,快点跑!”

胖子还没弄明白,就不得不又跟着跑了起来,“他娘的,胖爷我刚才吃了那么多还没消化呢,这下得肚子疼了。”

“肚子疼,总比脖子断了强!”

可是没跑多久,胖子就不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的人挥着大刀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吼道,“他娘的,还好刚才吃得饱,这下也好不用做饿死鬼了。小吴,夫妻大难临头都得各自飞呢,更何况咱俩萍水相逢,你别管我了。”

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块儿逃命,吴邪立刻就把刚才那些对胖子的疑神疑鬼抛到了脑后,怒道,“别说这话成不,他们是冲我来的,现在要是害的你丢了性命,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黑衣的大食人已经追了上来,直接对着胖子的背就要砍,吴邪大喊了一声,胖子虽然胖,但是身子却异常灵活,朝旁边一闪,堪堪地躲过了刚才那一击,然后猛不迭地伸出腿将对方绊倒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那人背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就又有人追了上来,各个都手持长刀,朝着胖子就砍,吴邪急了,解下腰间的布袋,掂了掂,心里默念了句真主、佛祖、菩萨保佑,狠狠地朝那持刀的人扔了过去。那鬼玺很重,砸中脑袋后,那人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了,可是吴邪就只有一枚鬼玺,后一个人便是一刀砍上了胖子的手臂,顿时只听胖子一声惨叫,想来砍得极深。

一时间,空气里一股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了。

那胖子渐渐没了声响,吴邪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只见一个人影手中拿着一柄长刀,慢慢地朝他走了过来,他甚至还可以听到对方喉咙里发出轻蔑的冷笑,怎么办,真他娘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就算有好心人帮自己收尸,墓碑上面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名字,早知道这样,以后就写好一张有自己名字出生年月和家乡的条子随身带着了……啊呸!爷还不想死呢!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摸过,好吃的好玩的都还没过瘾呢!

吴邪狠了狠心,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蓄力猛地冲过去,拾起了一旁散落在地的长刀。他只捏过笔杆,从来没有摸过武器,所以纵使两只手握住还是不由得有些发抖。那人渐渐地逼近了他,吴邪大喊一声,握着刀直直地冲了过去,对方用刀一格,然后一用力,吴邪的刀就“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而他更是被震得虎口发麻。那人也不多废话,抬起手,只见那刀锋的寒光刺得吴邪不敢睁眼,他那颗心“突突”地直跳,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他心如死灰,突然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等吴邪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四周黑漆漆的,跟地府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想到,在大食死了,死后竟然还能回到中土的地府,也不知鬼差们为了勾自己的魂走了多远的路,阎王会不会给他们差旅费。

“你没死。”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吴邪揉了揉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认出了自己依然在缚达城的郊外,而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似乎比自己还高一些。吴邪站起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难道说,是这个人救了自己?这样可要好好谢谢别人的救命之恩了,不过此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相信就单凭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那四五个大汉。

他想走过去,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突然,自己被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抬起头,刚想说一声谢谢,久未露脸的月亮此时鬼使神差地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让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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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闷油瓶

月光洒在地上,吴邪这时方才看清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想要杀他的人全都变成了干枯的尸体,还有自己脚边那具刚刚绊了自己一下的干尸,正被对方踩在脚下,惊得大叫了一声,“哎呀妈呀!”

那个青年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也没有丝毫想要松手的打算,可是吴邪心里有些瘆得慌,不由得腿发软,尽管这群人曾经想要对自己不利,但面对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变成了一具具冰冷不会动的尸体,吴邪多少还是有些害怕。难道是眼前正扶着自己的青年杀了他们?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仰起头,正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眸。

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悲喜,仿佛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不知是他太过淡漠还是见惯了生死,他并没有对地上那么多的尸体流露出半点害怕或者悲悯,他那种对生命的蔑视好像这些人活着或者死了,似乎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吴邪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和自己一样,也有漆黑的瞳仁。

吴邪此时在心里又开始纠结开了,这个人杀了那么多人,看上去似乎更加令人害怕,而自己此时已经是只惊弓之鸟,本应该见到这个人瑟瑟发抖才对,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却意外地让他有一种莫名很安心的感觉,也许他毕竟是救了自己的人。

“你……你救了我?”吴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不敢直接问对方,地上那些躺着的人是不是都是他干掉的。

那个人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吴邪被他看得有些毛了,这样被他扶着也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便不着意地挣脱了。

那人稍稍移了移目光,终于开口道,“我只是饿了。”

吴邪愕然,完全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他上下打量着那个男子见那人身上的杀气似乎并不重,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他看到了地上自己那只布袋,于是上前拾了起来,看上去里面的鬼玺并没有损坏,他往腰间一塞,暗忖着是不是要和那人套套近乎,便转头对那人讪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这条小命也算是你救的。我叫吴邪,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平淡地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吴邪又道,“那个胖子受了伤,我不能扔下他不管,可能得带他去看大夫。”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他现在不想再呆在这个地上躺满尸体的地方了,他可不想被人抓住问罪,在大食杀人可是要被处死的。不过,那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吴邪有些着急,这个人怎么总是不说话,像只闷油瓶似的。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有丝毫回应,吴邪决定还是挑明了直说,“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各回各家,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一听到“回家”两个字,闷油瓶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尽管极快,但是还是被吴邪捕捉到了,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流浪汉没有老巢吧。吴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常年参天露宿的人,也许是走失人口?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同情心泛滥了,如果是这样,就不能这样不管他了,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呐。他踌躇了片刻,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们上路怎么样,我瞧那胖子快不行了,再不找大夫,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本来盘算着,如果这闷油瓶还不理他,他也就甩手不管了,总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胖子死掉,结果那人竟然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吴邪一愣,马上笑了起来,“这样多好,人和人之间交流还是要有反应的嘛,否则多累啊!”他转身就去背地上的胖子,没有留意到对方脸上流露出的些许迷茫。

“喂!胖子!”吴邪凑近看时,才发现胖子已经快不行了,他躺的那片地都已经被血浸湿了。吴邪一下就急了,原本秀气的五官立刻都挤到了一块,“你可别真成了死胖子啊!我可担当不起啊!”

“他不是好人。”

“什么?!”吴邪转过头,诧异地望向闷油瓶,只见他表情冷漠,淡淡地说道,“他是盗贼,想要偷你的东西。”

吴邪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鬼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再怎么说刚才在对抗那群大食人的时候,胖子也试图保护过自己,他想了想,道,“你有什么办法救他吗?或者认识什么大夫?”

这次换闷油瓶诧异了,但他始终还是瘫着一张脸,问道,“即使如此,你也要救他?”

吴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他死了我找谁算账,更何况,如果他只是想要抢我的东西也不至于要他一条命。我从临安这一路走过来,感触最深的就是我们的性命是很宝贵的!”

听到他的话,闷油瓶竟然微微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然而当他看到吴邪那张无比认真的脸时,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月光模糊了他的五官还有他脸颊的轮廓,一切看上去那么温和,鼻尖上那一点点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得亮晶晶的。那对清亮的眼眸此时却闪着焦虑的光,原本嘴角会荡起温柔的微笑,他早在酒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可是现在,他的唇抿得紧紧的,显得很紧张。

“救他,要用你自己的血,你也愿意?”

吴邪抹了一把脸,拿起了一旁的长刀,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来吧!不就是流点血吗?大男人怕什么!”

今天,他看到了很多很多吴邪,有温柔微笑毫无防备的,有惊慌失措害怕腿软的,也有坚定倔强善良天真的。每一个吴邪,都让他那颗亘古不变死寂许久的心稍稍动了一下,就像现在的微风轻柔地吹动着他心上的灰。

吴邪。对方的名字突然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轻轻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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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白骨灵车

吴邪的左手小臂上缠着从他衣服上扯下的白布,忙前忙后眼皮都快贴在一起了,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三个人来到了胖子说的山腰上的那间小旅店,可惜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三个人只能挤在胖子原来的房间里。胖子失血过多,吴邪按照闷油瓶的指示,划开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血喂给胖子。也不知是他的血特异还是这样的方法真的有效,胖子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趋于平稳了起来,吴邪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闷油瓶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没有动手帮忙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这屋子里根本就不存在他似的。

吴邪折腾完,发觉离天亮也没多少时间了,和闷油瓶说了几句,发现对方还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多少有些胸闷,也就不再同他说话,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平休息了。

闷油瓶坐在椅子上,窗外月光如水,一旁的胖子已经打起了呼噜,地上的吴邪也已沉沉的睡去。尽管他睡觉的时候那只布袋也毫不离身,可是在陌生人面前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睡颜,一时间竟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他现在想要动手,吴邪根本必死无疑。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还好之前已经吃饱了,否则闻到吴邪鲜血味道的时候,即使他自控能力再好,也很难禁得起那样的诱惑。吴邪的血,有他向往的阳光的气息,他已经快五百年没有见过太阳了,那会是什么滋味的?

嘀铃铃——嘀铃铃——

闷油瓶闭上眼睛,听着那声音远远地传来,越来越响,震得他一阵的心烦,他皱着眉,裹紧长袍一脚踏在桌上,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站在了院外。

一辆灵车此时也恰好停在了他的面前。那车十分诡谲,前头有四匹马拉着,可是那马只剩骨架,没有半点血肉,空洞洞的眼眶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它们的马蹄并没有踏在地上,而是离着地面有三四寸的距离,就好像是浮在空中似的。车前头也没有马夫坐着,全靠那四匹马骨自行奔跑。厚重的黑色车帘把车厢掩得严严实实的,车厢的一角上挂着一枚青铜铜铃,伴着微风发出悦耳的声响。

“你怎么被那些人拐跑到这里来了?”那灵车内传来一句淡淡的问候,声音也如夜色般清冷,“跟我回去吧。”

闷油瓶摇了摇头,车内那人也不知如何看见的,发出一声叹息,“难道你是自愿被他们带走的?唉,你知道没有用的,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回得去的。”说着一副棺木从车上被扔出,那人又道,“天快亮了,你该好好休息了。”

他没有动,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地上的棺木。那副棺木他很熟悉,他睡在那里面整整快五百年了,可如今,他却一点也不想再踏入一步。他想要像胖子那样睡在床上,或者再不济,像吴邪那样往地上一躺,也不想睡在这个冷冰冰的棺材里。

那灵车上的人也没有催他,反而问道,“那些千里迢迢把你带来这儿的人,都死了?方才在山下我看到了尸体。”

“我饿了。”闷油瓶淡淡地答道。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要是不想杀人你会一直忍着,挖坟墓喝死人的血代替,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我们的张起灵公爵阁下一夜之间咬死了四五个人类?啊啊,我知道了,难道是为了救那个东方来的傻小子吗?”

闷油瓶皱了皱眉,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

“他的血液闻起来似乎格外的芬芳。他是什么身份?”白骨灵车的主人吸了一下鼻子,突然问道,声音很陶醉,显得对吴邪很有兴趣。

“你不是向来只对贵族感兴趣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对,能够让你出手相救的,怎么会是普通人呢?”说完,白骨灵车内又传来一连串的轻笑,在寂静清冷的夜晚显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深色的长袍下埋着一张苍白的脸,他抬起头,月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他淡淡地注视着那辆白骨灵车,没有说一个字,可是四周的空气却为之一滞,那四匹白骨马同时一惊,前蹄惊起,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车上的人显然感到了震动,那四匹马迅速地安静了下来,一如先前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摆设一般,那空洞洞的眼眶却纷纷看向闷油瓶,充满了警惕。车内的人沉默了许久。

“他是谁?”白骨灵车的主人再一次询问道。

闷油瓶一甩衣袖,那件套在外面过于宽大的黑色长袍便抖落在地,在月光下,他那一身暗蓝色用丝线织成的薄绸紧身长衣勾勒出了他的身材,领口、袖口和下摆都有豪华的刺绣滚边,略微呈喇叭状。仔细看,他那衣服上还有金线绣的花纹,精细得就连丝丝花蕊都清晰可辨。

他沉默地走近了自己的那副棺木,安静地躺了进去,睁大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今晚的月色,淡淡地说道,“与你无关。”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筝型的棺木盖“哄”地一声自动盖上,躺在棺木中的人此刻也迅速陷入了沉睡。

一弯新月已经西沉,天空渐渐有了些许微亮,晨曦即将降临。带着底格里斯河凉意的清风吹过了全城,扬起了满地的黄土,那些远离热闹繁华都市中心的残破小土房的窗户上又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那城市的中心似乎彻夜未眠,此时依然还能听到从那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歌声、笑声还有嘲笑声。

那城市的中心俨然就是一座孤岛,它有富丽堂皇的宫廷府邸、美丽如画的城廓庭园,可是它的繁华与耀眼和它那摧枯拉朽、萧索颓靡的周边却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不知道是城市中的人遗忘了别人,还是他们自己被遗忘了。

一驾白骨灵车悄无声息地穿越过整座城市,四匹白骨马马蹄飞过地掠过,它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喘息,没有声响,一路向西奔去。只有那车厢外挂着的青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摆,发出悦耳的声响。

嘀铃铃——嘀铃铃——

此时,天上那轮新月已经变得极淡,刚好挂在了一座清真寺的圆顶上。
Saturday, August 17, 2013 11:53:35 AM 【瓶邪】爱在日出拂晓前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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