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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修改完毕~11章改动比较大,主要是海客哥哥的改动~他的目的和企图会更明确,埋点伏笔


11 丢失的鬼玺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同样气愤,同样手足无措地看着对方。裹着一身黑色阿拉伯长袍的吴邪拉着身边的胖子指着对面正扶着王盟的那位“吴邪”晃着手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对方的脸,突然感觉,自己其实长得还不错。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一时也摸不着头脑,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那个。

“胖子,昨天晚上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四处躲避大食兵的搜捕的,”对面那个“吴邪”一把扯过了自己身边的王盟,“他可以作证。”

胖子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使劲扯了扯对方的脸,毫无破绽。他立刻用狐疑的目光望向吴邪,那眼神充满了不信任,不由令人脊背发凉。吴邪感到冷汗顺着自己的额角流了下来,如果此时胖子认准他是假的话,两个人同时向他发难,他可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你别信他,我才是真的。救王盟还是我怂恿的,但我们两个差点被那个总督府上的弓箭手给射成了马蜂窝!”吴邪回忆着昨晚的情形,他和胖子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只有他这个真的才知道。

胖子点了点头,转向了另外一个“吴邪”。

对方也不甘示弱,说道,“我们之前在山路上遇到了那伙贩卖奴隶的强盗,他们想杀了你我,是他们带着的奴隶小哥救了我们,不过,”他举起自己的手,拆掉了绑带露出一道极深至骨的割伤,“是我用自己的血救活了你,你也看到了,我同样救活了王盟。”

说着,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吴邪,得意地牵了牵嘴角。

这算是挑衅吗?吴邪轻哼了一声,也拆掉了自己手上的绑带,同样一条伤醒目的留在小臂内侧。他意识到这个家伙绝对不好对付,不拿出点手段来自己就要变成假的了。

“胖子,还有那个冒充爷的杂碎睁开眼看清楚了。”吴邪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从腰带上解下了那只布袋,在手中掂了掂,说道,“这件东西,你一定没有!”

假吴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从布袋里把东西拿出来似的,“你不拿出来,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拿出来就拿出来,有什么了不起。”吴邪低头正准备解开布袋,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翘了翘,“臭小子,你也拿出来看看啊,你有吗?”

对方不回答,松开了王盟,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同样颜色,同样形质的布袋,拎到了他的面前。

吴邪原本脸上的小奸笑瞬间凝固了,难道说这家伙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统统学了一遍?还是说他是自己不知道的双生子?可是就算人是双生,也没道理连鬼玺都是双生的,这鬼玺又不像定情信物,你一半我一半。吴邪抿着唇,不甘心地解开袋子,从中去掏那只鬼玺。尽管爷爷和三叔千叮万嘱,绝对不能在白天把袋子打开,不过,吴邪此时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该死的冒充自己的人,他恨不得扒了他那张披着自己的皮。

假吴邪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见吴邪用修长的手指快速地解开布袋的绳扣,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当吴邪的手探入布袋时,他的笑意更浓了,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拿出来吧,他甚至在内心狂欢、呐喊,拿出来吧,一只被阳光照射过的鬼玺只是一方普通的印鉴。

再也带不走那个人。谁也不能带走他。

“喂!你看!这东西只有一只,就在我手里。”吴邪高举着那枚鬼玺,望着那个假吴邪。然而对方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那只阳光下的鬼玺上,那张原本狂喜的脸突然像是在抽搐一般,阳光下,萦绕在那枚鬼玺的周身的黯淡黑气正渐渐退散。

怎么回事!难道之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摸过了它吗?

吴邪见他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玺,一旁的胖子也看直了眼,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是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而且它还承载着对另外一个人的承诺,怎么能向来路不明的人随随便便的展示?

那鬼玺周围的黑霾还没有消散,吴邪就沉着脸把鬼玺收进了布袋里,扎紧了袋口,挂回了自己的腰带,警惕地看着他们俩。见那个假吴邪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吴邪开口道,“你也拿出来看看啊?”

那人紧蹙着眉,像是还在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吴邪的话语。这时胖子冲吴邪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进入戒备的状态。

突然,那人终于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同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嘀铃铃——嘀铃铃——

吴邪只觉得一阵的烦躁,有种说不出的心慌意乱,一旁的胖子更甚,已经扶着墙不能站立。此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冷笑着朝他走来,吴邪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那张脸竟然也可以做出那么令人生厌的表情。

意识渐渐涣散,同时身子也软的没有力气,吴邪眼看着那个和他有一模一样的脸的家伙慢慢地接近他,伸出手在他腰间摸了一把。吴邪的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鬼玺,他想开口大骂,可是他却只能张张嘴,半个音节都说不出来。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偷走了他的鬼玺!那个人歪着嘴角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得意洋洋地拎起了他的布袋,在吴邪的面前轻轻晃了晃,吴邪不甘心地瞪着对方,最终在那铃声中失去了意识。

艳阳之下,那人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拂过了吴邪的脸庞,眼眉含着笑意,柔声道,“看上去果然很美味。不过,真可惜,不能喝你的血让你死掉,更不能让你把他带回去,否则,我这五百年岂不是白白活了?那多没意思啊。他一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五百年呢!”

他拿起手中的布袋,把它系上了自己的腰带,自言自语道,“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吴邪?现在我连鬼玺都有了,我才是吴邪不是吗?”

那混杂着尘土与湿气的微风扫过古老的城池,空气中弥漫着不同于中原的独特香料的气味,吴邪在恍惚中依稀听到那么几句奇怪的话,还有让他头痛欲裂的铜铃声。

嘀铃铃——嘀铃铃——

在他的耳畔,经久不息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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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被捕

“恩公?恩公?快醒醒!恩公!”

吴邪头痛欲裂,只听到耳边嗡嗡地像是一直有人在喊他,使他心烦意乱。可是,与此同时,他涣散的意识也变得清晰起来。

“别吵了,叫魂呐!”一旁的胖子龇着牙,吼了一句,“他又没死。絮絮叨叨得像个婆娘一样,也没片刻安静!”

他捂着耳朵,又翻了个身。王盟急了,忙去扯他的手,“胖恩公,别睡了,快醒醒!再不醒,大食兵就要来抓我们了!”

胖子不理,王盟只能作罢。他刚想再去“骚扰”吴邪,就见他已经自己坐了起来,但是还处于失神的状态,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吴邪开口问道,眼皮依然相当沉重,头虽然还在痛但是思考的能力已经在一点点的恢复了。

“晌午刚过。”王盟见他醒转,喜出望外。

吴邪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突然,他瞳孔骤缩,脸色惨白。王盟不知所以,还以为他身体不适,忙关切地询问他。然而此时的吴邪感官知觉全都消失了,如坠深渊,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把鬼玺弄丢了,还要怎么样才能完成那个跨越了五百年的承诺呢?那个人还在等他啊!别人等了五百年了,现在因为自己的过失,可能再也回不了中原了,这样沉重的罪过,他担当不起。

他的内疚感大作,一时方寸大乱,但是仅有的理智还在提醒他,千万要冷静,一定要想起来那个冒充自己的假吴邪最后到底是往哪儿走的。可是,他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时,胖子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在一旁观察了他半天,开口道,“喂,小天真,你一会儿一个表情,在唱戏呐?”

“你管得着吗?”吴邪顶了一句,他看了眼胖子,问道,“那个假冒我的家伙昨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露出来。你好好想想。”

胖子见他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大笑了起来,“还是个书生呢,胖爷我就算没上过私塾没挨过先生尺子,也能猜出一二来。”

吴邪见他有了主意,一对圆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忙催促道,“胖子你有什么想法就快说。”

“这个嘛,我脑子简单,没那么复杂,不过,他到底为什么只抢你的鬼玺,没把钱袋一起拿走?咱之前在山路上遇到的那群大食人可是钱袋鬼玺都要抢的。”

“笨蛋,他显然就是冲着我的鬼玺来的,他扮成我的模样和你们待了一宿还不被察觉,可见他对我的一些习惯,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是很清楚的……”吴邪像是受到了启发,打了个激灵,然后用眼神询问胖子,胖子则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吴邪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这样说来,他同样也很清楚,这枚鬼玺的用途了!”

“说的是,所以我们继续沿着你既定的计划走,准能遇上他。”胖子道,“看样子,他故意把自己整成你的模样,好像是想要代替你。”

“那还傻坐在这儿干什么!”吴邪急了,立刻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黄土,“那假货已经走了老远了,我们得赶紧追!”

“可……可是……”突然,一直默不做声的王盟开口道,“我们三个人现在被通缉,这样贸贸然地出城一定会被发现的。”

吴邪看了看王盟,又瞅了瞅胖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笑眯眯地拍了拍王盟,说道,“放心,我有主意。”

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守城门的两排士兵握着腰间的弯刀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个人都恨不得再长一对眼睛,最好一眨都不眨,扫过进出的每一个人的脸庞。如果不是那四个该死的中原人,他们这会儿大概还能睡个午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个身材滚圆但看上去很结实的大汉蒙着面一边大叫着冲过来,众人纷纷闪开一条道,这才看清,原来他在追着一个妇人装扮的人。只听那胖大汉骂道,“你说!你和那小哥什么关系!昨个儿夜里你们俩在那儿搂搂抱抱、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别以为我没瞧见!”

“啊呸!”那个人掐着嗓子,声音很尖,听上去有点怪,手指着跟在胖大汉身后另一个身材较之瘦小的身影,“你昨晚不也和那个狐狸精俩人独处着吗?鬼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三人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地朝城门的方向跑去。

跑在前头的那个“女人”一低头,企图迅速躲过守卫的目光,谁知士兵还是照例将“她”拦了下来,后面紧跟着的胖大汉也不多话,抡起拳头就砸,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拳头像雨点似的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些拉扯着那个“女人”的士兵身上,与此同时,还有一些无辜的路人被两人拉扯了进来,一时,乱成一团。

胖子朝王盟递了个眼色,他混在人群中出了城。见王盟安全了,胖子便一边推搡着,一边使暗招,让自己和吴邪两个人离城门越来越近。

在阿拉伯,女人的面纱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被揭下的,所以男扮女装的吴邪并不需要担心,而胖子因为身形问题扮成女人实在惹人怀疑,所以吴邪便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只要胖子能出了城就算是解决了最主要的问题。现在,两人在城门口引起了一场混战,眼看就能趁乱混出城了,不过,吴邪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步。

那些大食士兵此刻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胖子的身上,而是揪住了假扮女人的吴邪。

“你!跟我们回去!妇人失德要接受审批!”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邪怒了,想要摆脱对方的纠缠,胖子一边骂着他偷汉子一边在暗中助他,可是对方人太多,一时摆脱不得。

“你有丈夫,还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通奸是有违律法,蔑视圣训的行为,你必须跟我们走!”

吴邪一听,急了,“我们那儿虽然也有浸猪笼,可也没有人像这些大胡子一样,管闲事管到底的。”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用上了蛮力,谁知用力一猛,他身上的长袍便被扯开了,脸上的面纱也掉了下来,众人见他那张分明是男人的脸都不由得愣住了。

吴邪反应最为迅速,见事情败露,他忙一推胖子,高喊道,“你们先走!”胖子闻言拔腿就跑,连头都不回。看着他灵活的身影,吴邪微微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是他!”一旁有大食士兵认出了吴邪的脸。

“喂喂!轻点行吗?”吴邪皱着眉抗议道。他两只手臂被三四个人抓住,完全不能动弹,他看着远方,追出去的守卫好像没有追上胖子和王盟,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心马上又被揪了起来,他瞄了瞄四周人的眼神,同情还是惊诧,他已经无从分辨,此时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律法森严的大食,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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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Where is your backup

没有想到堂堂大食国都缚达城的监牢竟然这么简陋,就连自己这个明明应该严格看管的重罪犯所待的单人牢房也只是个四面光光的小土屋。吴邪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一种来自天朝上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一阵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同时,吴邪听到木门“吱嘎”的声响与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进来了,他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声源处,果然,一个大胡子穿着一件法袍出现在了吴邪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从哪里来?”

“东方。”吴邪发现这个人的服饰与周围人不同,明白他可能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是宋国人。”

那人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吴邪,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他不是穆斯林,我不负责非穆斯林的案子。”

吴邪一愣,立马明白了,眼前这人多半就是这儿的大法官,精通律法专门判案,有点像他们那儿的县衙大老爷,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大法官的可比他们那儿的小县官权力大多了,大食的案子基本上都得他来判。他心中一乐,像大食这样的国家,不管什么都和信不信教有莫大的关系,而他既是一个外乡人,同时也不信教。虽然他情急的时候菩萨玉帝一块儿喊,从来没有什么避忌,但骨子里,说到底,吴邪只信自己。

连自己都不想帮自己的人,神也不会帮。【注1】

按照大食的律法,专管穆斯林案件的法官审判不了他,需要将他交由宗教领袖来处理,然而吴邪这个外乡人不属于任何宗教团体。

那法官看着他,突然微微一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判不了你,就会把你放了吧。”

吴邪望向他,佯装诧异,道,“怎么会呢?杀人偿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不过按照你们大食的律法,确实没人能判我有罪,更何况我是真冤枉啊,总督大人可不是我杀的,请法官大人给小人做主!”

最后一句的尾音,吴邪竟带着一丝哭腔,演技卓越。他伏在地上,心底却在偷笑。不过,他心念一转,想起了那个杀人的闷油瓶,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虽然那个闷油瓶有一张与自己一样的东方面孔,但他的衣着看上去像是西方来的,而就他一路上的见闻而知,西方几乎都是信教的,不是伊斯兰就是基督徒,如果被抓住……吴邪不太敢再往下想,唯有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个闷油瓶子可千万别被这些大胡子给逮住。

那个法官俯视着吴邪,没有说话,身后的人突然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吴邪略微抬了抬头,腹诽这些大胡子真是多此一举,自己对他们的语言并不能完全听懂,只能进行简单的对话,大可不必如此。

他正想着,那个法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像是很遗憾的说道,“你年纪轻轻又是外国人,为什么要为倭马亚家族做这样的事呢?”

“啊?你说什么?”

那人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是倭马亚家族派来的细作,想要复辟王朝,你假作奴隶身份接近总督大人,偷窃了他的金钱然后还把他残忍的杀死了。这些事情他全家上下都作证了。”

“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吴邪也跟着变了脸色,这到底说的是谁?难道是自己?看那个法官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的样子,吴邪险些以为自己是不是梦游的时候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

法官冷哼一声,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细碎的轻笑声从齿缝中溢出,清晰可辨。

可恶!吴邪隔着木头栏杆看着他们,这分明就是砌词构陷!

他所处的牢房看不到外面早已是月升日落,满天星斗。与此同时,他也不顾肚子咕咕地直叫,拼命地在想,这些人明知道不是他杀的人,非但不释放他,还火上浇油,把一些别的罪名加到了他的头上。

“说!你那些偷来的钱都藏到哪里去了?是交给你的同伙了吗?”一人突然问道。

钱?吴邪盯着那人的目光毫不怯弱,不做亏心事,他根本不怕任何人。然而,对方的神色却忽然闪烁了起来,开始躲避他的眼神。吴邪哑然,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很好猜测。现在他像是个蒜头,既然被认定是凶手,他们也懒得再去查,可能顺便还从那位总督家里顺了点什么东西,于是一起赖到了他的手上。

真是无药可救。吴邪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个黑锅他们是一定要他背定了。

“不说是吗?”法官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那也没关系,反正你作为奴隶杀死自己的主人也是要死的。明天,明天早上,不用审判,就可以直接送你上火刑柱。”

“你们的真主不会原谅你们的!”吴邪喊道,眼眶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

那些人瞬间变了脸色,一人按捺不住,上前揪起吴邪,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吴邪一仰头,对着他瞪了瞪眼,此时,吴邪亦起了杀心,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觉得满腔的怒气在腹中翻滚。

那位法官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开他,他静静地看着吴邪,猛地抽出身边一人悬于腰间的弯刀下一刻便架在了吴邪的脖子上,“就算现在要杀你,也可以编排出很多很好的理由。”他看着吴邪急剧收缩的瞳孔,以为他是害怕了,得意地笑了笑,“会有人来救你吗?”

“有。”

法官还没有弄清楚那个清冷的声音是怎么从他的耳边响起的,他就感觉到了脖颈处一痛,冰冷的感觉紧随其后,手指、脚趾冷得发麻,大脑也混沌得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舔了舔唇,松开了那个法官,他的身后是一具具尸体。他淡淡地看着吴邪,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此时的吴邪,却不禁又惊又惧。惊的是,这个闷油瓶竟然会来救他,还算是有点良心,然而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出手杀死那些随从也仅仅只用了那位法官抽刀到说完那句话的时间,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速度;惧的是,他又杀人了。

昏暗的牢房外,那人一袭暗蓝色的宫廷礼服,朝里面的那人伸出了手。

那只手苍白,骨节分明。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伸手握住了他。两人踏着尸体趁着惨淡的月色走出了空无一人的巴格达的牢房。

“小哥。”吴邪突然出声,两个大男人一直牵着手让他觉得很别扭,但是他并不想做那个先放手的人。

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吴邪咽了咽口水,眼神湿漉漉的,让闷油瓶不禁有些心神恍惚。

只听吴邪清了清嗓子。

“我饿了。”

注1:改编自《圣经》 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

补充材料:
750年 倭马亚王朝覆灭
阿布·阿拔斯利用什叶派与哈瓦利吉派暴动之机,借助波斯人阿布·穆斯里姆的军事力量最终推翻了倭马亚王朝,所有倭马亚家族成员不久都遭屠杀,他随后建立了阿拉伯帝国最繁盛的阿拔斯王朝。
在屠杀中,有王室成员逃到了西班牙的科尔多瓦,在那里成立了后倭马亚王朝,一直控制着伊比利亚半岛,伺机复辟。
而阿拔斯王朝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黑衣大食,本文中当前时间是1250年,也就是阿拔斯王朝覆灭前的八年前,应该是非常混乱,盗匪横行,贫富差距非常大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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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一个拜访者

静谧的夜晚,月光如水,微风送拂。吴邪那头飘逸的长发一直都没有时间去束,配上那身黑色的阿拉伯长袍显得非常怪异;同时闷油瓶那张标准的东方人的面孔和他此时身上的那套衣服也丝毫不见般配。

吴邪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不和谐的“咕咕”声,难免让他有些尴尬。不过这实在不能怪吴邪,他只在早上吃了点东西,一天下来又是跑又是奔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放慢了脚程,还牵起了他的手继续走。

但吴邪想要跟上他还是有些吃力。之前闷油瓶抱着他在半空中如蜻蜓点水般快速飞过,让他又好奇又害怕,但同时他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自己个大男人被抱着实在太奇怪了,可是放下他之后,自己走确实又慢又累。

吴邪不敢抱怨,毕竟是自己要求的,所以只能心里默默地叫苦,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只见自己跟着闷油瓶走进了一片断壁残垣。“这……这是什么地方?”吴邪擦了一把汗,发现路越来越难走,地上全是碎石瓦砾,丛生的杂草没过了他的小腿。他的脚已经走得又酸又痛的了。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他的头顶,同时还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吴邪只觉自己背后直冒冷汗,只能紧紧地抓住了闷油瓶的手。

“是只鸮。”闷油瓶像是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度,回过头淡淡地说道。

吴邪转过脸去看,果然树上站着一只鸮,正闪着一对硕大的黄色眼睛歪着脑袋看向他。吴邪惊魂未定,又听见远处传来了阵阵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吴邪咽了咽口水,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这个闷油瓶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带他到这种地方来?难道想要对自己先奸后杀?不对,不对,闷油瓶几次救了自己是个好人,而且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小哥,你到底带我去什么地方?”吴邪又询问了一遍,这次闷油瓶不再保持缄默,终于开口轻声说道,“我住的地方。”

闷油瓶住的地方?吴邪皱了皱眉,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只要这小哥没什么奇怪的心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住的地方应该会有吃的东西吧,说不定还能顺便洗个热水澡,两天没洗了,身上都快跟咸菜一个味儿了。想到这里,吴邪有点迫不及待了。

“到了。”闷油瓶冷清的声音打断了吴邪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座肃杀感沉重的废弃修道院矗立在他的面前,花纹繁复的柱头装饰,漆黑的外墙上一道道深深的裂痕,本该色彩斑斓的玻璃窗上此时也失去了它原先的颜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有些甚至已经破碎。前院里有一些依稀的枯木,零星散落的那些石像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一些硕大的黑色大鸟停在上面警觉地盯着陌生的来访者。吴邪抬头看去,只有那高耸的尖顶依然不变暗示着它曾经见证过的荣光。

吴邪回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跟随闷油瓶来到了一片死地,四周寂静无声,杂草丛生,这种连一般野兽都不会出没的地方居然是闷油瓶的家?吴邪开始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同情。

“小哥,这里是大食,为什么会有天主教的修道院?”吴邪虽然有些害怕,不过难耐心中的好奇,问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伸手去推那扇沉重的木门,仿佛开启了尘封了几个世纪的记忆。木门“吱呀”的声音惊飞了停在院中枯木、石像上的鸟,它们挥动着翅膀,像是畏惧着这里的主人,逃也似的飞走了。

吴邪转过头看着那些鸟飞走,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回过身,发现那闷油瓶正站在门廊下,静静地望着他,他整个人像是与那座废弃的修道院融为了一体,波澜不惊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注视着另一个世界的人。

吴邪回望着他,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之间只隔了几步,但似乎他离闷油瓶很遥远,仿佛几个世纪一般,遥远得他无法想象闷油瓶的世界、那扇漆黑的大门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

“好饿,好饿。”吴邪摸了摸后脑勺,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一步一步上前,走到了闷油瓶的面前,“别站在这儿了,你不请我进去吗?”

即使隔得那么远,只要有人愿意朝对方迈出自己的脚,那么总有相遇的那一刻。

闷油瓶看着他的笑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样随随便便跟陌生人回家,丝毫戒心也没有,是不是太大意了?难道他不怕被自己吃掉吗?他随手一扬,顿时,两旁的一连串的烛台都被点亮,整个楼层亮如白昼。见吴邪惊讶于他那异于常人的敏捷,他有些惆怅,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以吸食血液为生的恶魔吗?

“好大!”待看清内部的环境,吴邪不由得惊呼。整个修道院的内部与它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很难想象,里面竟然会这样的整洁干净,地面上那巨大的玫瑰花圈图案,颜色艳丽,每一朵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吴邪赞叹道,“这里的绘画很特别,很漂亮。这种花我知道,这儿叫它玫瑰,我们那儿叫它月季。”

突然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吴邪目瞪口呆地手指着正前方那面如墙面般大小的彩色玻璃窗,“那……那是什么?”只见那玻璃窗上面画着巨大的图像。

“约瑟兄弟的故事。”闷油瓶看着前方,眼神黯淡,面无表情。【注1】

“我听过。”吴邪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跟着驼队一起来的大食,队里有一个传教士要回国,他给我们讲过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叫约瑟的人被他的兄弟们背叛抛弃,卖到了外国。后来他靠自己的才能在国外做了宰相。最后,他原谅了当初背弃他的兄弟们,皆大欢喜。”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如果他在外国没有做宰相而是落魄潦倒,结局还会不会是这样?”他垂下头,像是在看着地上那幅巨大的玫瑰花圈图,“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他的兄弟们根本不会想起他。你能想象一个被抛弃的人在孤独中慢慢地绝望?”

吴邪一惊,心中诧异这个闷油瓶突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的字,可是不知怎么的,他那淡淡忧伤的情绪像是感染到了自己,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看着闷油瓶不由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口说道,“老天爷不会这么绝情的,我想每个人早晚都会遇到一个在乎自己、决不放弃的人。”

那闷油瓶竟然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朝后面走去,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吴邪,你是这么多年来,这里的第一个访客。”

注1:约瑟是《旧约•创世纪》中的人物,同时也是伊斯兰教的先知,雅格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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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同居生活开始

闷油瓶坐在大堂内长桌的中间,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猩红的液体。他一抬头,只见刚刚洗完澡的吴邪穿着他的亵衣走了进来,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了下来,顺着他的脖颈划过了他的喉结,蜿蜒流过了锁骨。

闷油瓶下意识的做了一个轻微的吞咽动作。

不过吴邪完全没有注意到。起先,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当他看到桌上丰盛的食物之后,一下子什么都忘了,肚子也变得更加饿了,他看了一眼闷油瓶,对方默许地点了点头,吴邪马上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闷油瓶一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吴邪,继续喝着杯子里的液体。

法式长桌的餐桌礼仪,男主人坐在中间,女主人坐在对面。

“怎……怎么这鸡还是活的?!”当吴邪看清楚桌上餐盘里的活物时,被吓得不轻,不可思议地看向闷油瓶,“难道要我生吞活剥了不成?”他心里极为震惊,一直以为西方都是野蛮人,原本他还以为只是夸大,如今亲眼所见,这茹毛饮血简直是禽兽行径,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闷油瓶皱了皱眉,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了,那些东西根本不能让他果腹。如今的他只有吸血才能缓解饥饿。可是,他对面的吴邪不一样,所以他特意趁他洗澡的时候,去最近的农庄抓了一只鸡回来。

可是,看上去吴邪似乎还是不满意。他们难道不吃活的吗?闷油瓶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了那只鸡,脖子一拧,放在了自己的杯子上方,只见那只鸡翅膀扑腾了两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鲜血从它的脖子处流出,血流如注,很快那杯子就被盛得满满的。在吴邪惊诧的目光下,闷油瓶把那只鸡往他面前一扔,接着举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现在死了。”

他看着吴邪惨白的脸色,紧抿着的双唇,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把它轻轻放在了桌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极力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恐惧,同时,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着,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闷油瓶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但是他语气有些闷闷的,道,“我不会伤害你。”

吴邪咽了口口水,这句话算是什么意思?敢情这小子还想过要喝自己的血?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自己虽然不像这只鸡一个毫无反抗之力,但是面对强大的闷油瓶,自己也只有跪地任操的份了。

不过,绝对不能硬来,否则,这个吸血狂魔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吴邪立马转变成了笑脸,讪笑道,“我去把这鸡蒸一下……蒸一下……”说完,也不等闷油瓶回话,他端起盘子就往厨房跑。

看着吴邪的背影,闷油瓶并没有在意,他执起酒杯,晃了晃杯子里的鸡血,微微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放下了。

“这窗户上画得那么花里胡哨的,可是一点都不实用,都不能开,还开得那么高。”吴邪抬头看着那些画着他看不懂图像的彩色玻璃窗一筹莫展,而那些已经破碎了的又实在太高。他悄悄溜出去,发现那扇大门沉重得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推动不了分毫,回想起那个闷油瓶轻轻松松地推开,吴邪不由地联想起了他喝鸡血,一定是那个家伙打了鸡血的关系,要么就是他是个天生神力的怪物。

而此时,吴邪忽然郁闷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间修道院里出去,除非闷油瓶打开门放他走。该死,该怎么和他说呢?啊,小哥,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习惯和一个喜欢喝鸡血的人生活在一起——这样会被他直接咬死的吧;小哥,我怕我不在,王盟会被胖子那个家伙给卖了——他一直都觉得胖子不是个好人,说不定会觉得一旦放自己走会连自己都一起被胖子给卖了;小哥小哥,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他一定会想,那个人都等了那么久了,再等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吴邪叹了一口气,他一下子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不过,那个闷油瓶除了闷了一点,有喜欢喝血这种异于常人的怪癖外,总的来看,还是个好青年。吴邪坐在那儿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觉得闷油瓶没那么的可怕了,他瞅了瞅那只被自己拔毛拔秃了的死鸡,就好像自己喜欢吃鸡肉,可人家就是喜欢喝鸡血呢?这世界这么大,大家都有和别人不一样的癖好,所以,还是能包容就包容吧。

吴邪开解着自己,一下子心情舒畅了。

“你在干什么?”吴邪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闷油瓶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闷油瓶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为他拂去挂在脸颊上的鸡毛,淡淡地说道,“还是我来。”他拎着那只鸡站在那里,开始努力地回忆很多年前身为人的记忆。他起先并不熟练,完成一道工序后总要停下来想一想,可是渐渐的,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这才叫食物!”

闷油瓶把蒸好的鸡端了上来,发现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举着刀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对他说道,“小哥你也吃呀,虽然你比较喜欢鸡血,但我保证鸡肉更好吃。我来帮你,我们一人一只腿!”说着,他割下鸡腿放进了对方的餐盘里。

闷油瓶点了点头,吴邪歪着头一笑,然后开始埋头猛吃一通,看着他狼狈的吃相,想来真是饿极了。一只鸡腿三下五除二地就被他拆得只剩下一根骨头。闷油瓶默默地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拨给了他,淡淡地说道,“我吃过了。”

吴邪挑了挑眉,也不拒绝。

“你……”闷油瓶意外地率先开口说话,他似乎有些犹豫,见吴邪盯着他看,他反而移开了目光,“你可以住在这里。”

吴邪嘴角抽了抽,这句话说得怎么像是他死皮赖脸地想要住下来,对方不情不愿才同意的一样。他刚想开口说什么,闷油瓶又接着轻声说,“我一个人也很无聊。”

闻言,吴邪手一抖,餐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珠顿时冒了出来,他吃痛地皱紧了眉,不停地倒吸着气,闷油瓶见状两眼放光,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直接把他那根受伤的手指放进了嘴中轻轻含着。舌尖轻轻扫过吴邪的手指,一股铁腥味在他的舌尖蔓延了开来,同时温热的触觉让他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只是当他看向吴邪时,奇怪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出现可疑的红晕。

废弃的修道院内空旷的大厅中央,那张西式长桌两侧只坐着两个人,室内的烛光明亮,风透过破碎了的玻璃窗吹了进来,烛火摇曳,映着那两个男人同样年轻的脸庞。穿着亵衣的男人手指被对方含在嘴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吴邪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同时还想着要说什么话来拒绝,只是看着闷油瓶那双淡然如水仿佛毫无欲望清澈的要命的眼睛,他那话语刚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竟变成了一声,“好。”

该死!吴邪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那样的眼神怎么让他忍心开口拒绝。再看,那闷油瓶的眼眉处竟隐隐的藏着淡淡的笑意,虽然还不算很了解这个人,但是吴邪感觉,他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应该是极其高兴的。

如果吴邪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他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待在这个地方。
Saturday, August 17, 2013 12:01:43 PM 【瓶邪】爱在日出拂晓前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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