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下线粗线了~但同时阿宁也粗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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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很简单，只要开口动动上下两瓣唇；却也很难，因为人需要使用语言来描述一件事物，表达一种情绪，传递一样想法。那往往是说话人心中热切的念头，就算是有九转十八弯的技巧，其中所蕴藏的东西探究到底，还是人自身的思想。尽管常常有人说起话来从不经过思考，总是过于直白的袒露，但是显然吴邪不是这样的人。
虽称不上巧舌如簧，但是吴邪那细致敏感的神经还是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不知道那句句子到底是怎么从自己的嘴中吐出来的。
他更是不想听到张起灵的任何回答，因为不管是什么，他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张起灵只是有一瞬间短暂的愣神，看上去像是在思索，可是当他的脸再次恢复成面无表情时，他开口淡淡说道，“与你无关。”
吴邪吃瘪，可他却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总比现在就听到他的答案要好一些。
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此刻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似乎让张起灵显得有些难得的不自在，尽管他和之前一样并没有说话，可吴邪还是感到了他那细微的情绪转变。吴邪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个一贯冷淡平静的人可能此刻正在激烈地思考，甚至这种激烈程度都可以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踪迹。他幻想着能从张起灵的表情上再多发现点什么，可最终，张起灵还是找了借口匆匆离开，只留下王盟照顾他。
说白了，还是监视着他。
可张起灵一走，到底还是让吴邪心头的巨石落了地，那股看不见摸不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紧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他低头，看着掌中的苹果，心里却乱极了。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定的计划顺利进行，他理应高兴才对，可是心里的不安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吴邪目光放远，看着那矗立在角落的西洋立钟，被灯光照到的棱角边缘亮得反光，基座却完全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有些东西是不得不被藏在最深处，但并不代表，那些不重要。
他咬了一口苹果，很脆很甜，尽管右手依然很痛，拿东西很不方便，可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今天是西历的耶诞节，那些高官、夫人、少爷、小姐们大概在租借区的舞厅饭店里开什么派对吧，虽然他们赶时髦，喜欢和洋人一样，可是还是把这个节日过出了中国人的特色。比如这代表平安的苹果，会不会是张起灵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吴邪闭上眼，自嘲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想得实在是太多了。
名字就像是一张标签，而他则在贴上“齐羽”这张标签之时，便不得不挥手作别那属于“吴邪”的人生、朋友以及情绪。他需要过另一种人生，别人的人生。而他却不知道，这段人生是永恒还是仅仅只是一段“吴邪”的经历。
至少现在，他不可以有属于吴邪的丝毫情绪。
包括爱。
之后过了很多天，张起灵都没有再来医院，到后来，就连王盟都被调了回去，换了一些很普通的警卫过来。也许是看吴邪老实，也许是临近元旦的关系，他们总是懒懒散散的，对吴邪的进出并没有太严苛的约束。看上去，张起灵会这么安排人手已经算是予以了他充分的信任，可尽管如此，吴邪还是不敢有什么举动，而且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出那些潜在的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不安因素。
张起灵是一个，阿宁也是一个。
上次在监狱里的事，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戚戚。阿宁这个女人表面看上去美艳动人，但骨子里却比一般的男人还要更狠一些，至少他觉得张起灵审讯犯人时绝不会用那种手段。之前王盟无意间在言语中所流露出的不满，吴邪早已存了心思，在这些日子里的相处寻了机会把他的话都套了出来。
各方势力的制衡是上位者的必修课。同时，也是吴邪在真正潜伏之后所必须面对的问题。如何才能利用好，在其中游刃有余地生存，是他面临的第一道难关。
他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所有可能隐藏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人。他相信阿宁不会轻易地放过他。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旦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大家没了心思势必会露出些马脚，可是吴邪那么细心谨慎地观察，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与阿宁有关的蛛丝马迹。
推算了一下时间，吴邪与组织失去联系已经快两周了，纵使上面会派人在监狱外蹲守，会看到自己被送回了张起灵的家紧接着又被送到了医院，可是他们能否进到这间号称政府医务室的特供医院里来却是一个大问题。
而吴邪对此却又无能为力，唯有等待。
幸好他身上的伤并不重，有些许发烧，但是他身体底子还不错，所以很快就在床上躺不住了。那些警卫们与他熟络了之后，会陪他上天台吹吹风，甚至单独让他一个人去，只是上街的要求却还是被拒绝了。
吴邪托警卫买了一包烟，他站在那儿等着。突然，他身旁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手一滑，一桶水全倒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花把挨得很近的吴邪的裤腿全打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显得很诚惶诚恐，毕竟在这家医院出入的人大多是达官显贵，他连忙跪在地上拿出干净的抹布给吴邪擦拭。
“别这样，我回去换条裤子就行了，”他看着旁边的警卫，忙为这人辩解道，“天气太冷了，难免有失。”
那清洁工人感激地连连朝他鞠躬。吴邪知道这样的工作机会很难得，每个月领的薪水可以养活整整一大家子，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毁了别人的生计和饭碗。
“这位先生快把裤子换下来，天冷湿裤子贴在身上会着凉的，我赔不起您的裤子，但您要是不嫌弃，请您务必让我把它带回去洗。”
“不用了。”吴邪笑着摆了摆手。
“先生！”
那人见吴邪转身要走，显得格外的急切，吴邪皱着眉转过身，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只听那人又道，“先生你手不太方便，至少要我帮您把裤子换下来吧。”
吴邪刚想说不用，那人便拽上了他的衣袖，轻轻地不易察觉地捏了一捏他的手腕。
吴邪一怔，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脸上便立刻恢复了微笑，他心领神会，淡淡地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一进病房，关上门，那人立刻便道，“同志你好，我的代号是老海。”他语速非常快，并且同时帮吴邪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长裤。
吴邪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老海见状，一拍脑袋，忙四下看了看，凑过去小声与吴邪对起了暗号。两人对上之后，吴邪才露出了明显的放松表情。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您的下线，很高兴和你一起工作。”
吴邪点了点头，即使在这样的隆冬，老海的鼻尖依然冒着密密的一层小汗珠。
“我叫齐羽，你好老海同志。”
吴邪顿了顿，打算长话短说，毕竟换一条裤子的时间并不太长。
“我现在很顺利的打入了敌人内部，一切平安，请组织放心。”他停顿了一下，道，“请组织相信我，考验我。”
老海点了点头，道，“上面一直担心你，你也知道你的小资产阶级成分不好，担心你被他们荼毒了。”他伸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老实憨厚的脸上展现出了笑容，“不过今日我们理应额手称庆，总算一切顺利，对了，你的上线是汪藏海同志，记住你们的接头暗号是……”
老海刚一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踢开，一个身着军装的美艳女人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门口，而此刻吴邪才只穿进一条腿，另外一条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赤裸裸地展现在了阿宁的面前。
“我艹！”吴邪顾不得形象骂了一句，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阿宁像是完全不介意，牵了牵嘴角，“我好心来看看齐先生。”说着，她的眼角却瞟向了一旁的大海，只一瞬间，她迅速拔出手枪对准了大海！
她的动作异常敏捷，枪还未端稳，便已经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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