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搬进了小哥对面的房子做起了邻居~一起去吃早饭结果碰到有人刺杀吴邪~
第十章 刺杀
灯丝一闪一跳，吴邪这才彻底冷静下来，看到了张起灵那风尘仆仆的脸。他的外面套了一件上好的黑色羊绒大衣，胸前一排金扣子亮灿灿的，里面是一件雪白熨得很服帖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贴身的长裤套着一双皮靴。
有些酒气，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什么宴会上匆匆赶回来。
只是脖子上那条蓝色的毛线围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那围巾的针脚很粗糙，不够平整，有些地方还有漏针的情况，看不出上面有什么花纹，加上长度不够，感觉不怎么好看。
吴邪越看越觉得碍眼，尤其是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女人香水味。法兰西的香水，上流小姐们的最爱。
见他一下子又不说话，张起灵以为他还在意老海的死，开口补充道，“我相信不是你杀的。”
吴邪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接着抬起头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张起灵，冷静得与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人判若两人。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算是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他匆匆瞥了一眼张起灵那条不搭调的蓝色围巾，还是没有忍住，于是便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刚才约会的时候女朋友送的？挺漂亮的啊，现在的小姐各个都是西式做派，还愿意为你做女红，看来是很中意你啊。”
说完还傻乎乎地掩饰性干笑了两声。
张起灵一愣，觉得他话中有话，这才低头看了看那条打了死结的毛线围巾，忙解开，甩到了一旁，却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了一句“不是”。
这句没头没脑的“不是”也不知道否认的是哪一个词，吴邪暗暗地在心中纠结了一下，他的这些小心思一冒出，不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叫齐羽，齐羽，齐羽。我和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再次在心底如念经般默念三遍，脸上最终还是露出了无所谓似的浅浅笑容。一直紧锁的眉跟着舒展开，他弯着嘴角，眼底也染上了笑，那笑像是三月的春风吹皱了心湖。
张起灵不再开口，然而看着他的目光却渐渐锐利了起来，像是一把刀锋凌冽的刀，落在了吴邪的身上，恨不得把他那身的皮全都削掉，瞧瞧里头躲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吴邪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只得把自己的视线向下挪了挪，张起灵的衬衣领口没有扣扣子，随意的敞开着，露出了修长的脖子曲线。
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两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忽然，张起灵叹了口气，抓起了他的手便要往外面走。
吴邪像是触了电似的，连忙甩开了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在这屋子你晚上睡得着吗？”张起灵顿了顿，接着道，“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出院吧。”
“出院了我住哪儿啊？”
吴邪愣是冲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如今他是万不能再装病挺尸一回了，这么说更是摆明了之前是故意要躲着他住在医院里。
他心里一时紧张得不得了，等着张起灵说出那句“住我那儿”，盘桓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
张起灵看着他，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我家对门有屋出租，你可以去看看。”
吴邪一怔，抬头去看张起灵，谁知他瞧也不瞧自己，转身便朝外边走去，只余吴邪一人站在那儿尴尬。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吴邪恨不得抽自己，他再看，发现张起灵已经走远，忙喊道，“小哥！等等我！”
张起灵回身，看到那人从远处朝他跑来，一时有些恍惚。
很像。
他别过头。不知不觉，意外的，心慌乱了起来。
上海石库门弄堂的早晨并不平静。吴邪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外面那惊天动地的刷马桶声音吵醒，他住在二楼的亭子间，狭小潮湿，西北风一刮，感觉整个屋子全是穿堂风，晃晃悠悠的很没有安全感，可吴邪却执意挑了这间，放弃了底楼那冬暖夏凉的堂屋，只因为这二楼的小屋一拉开窗帘便有满室的阳光，一低头，更能透过窗子看到弄堂的另一边张起灵住着的客堂间的天井。
吴邪看了一眼手表，早上七点刚过，他太阳穴有些发胀，却不想再躺回床上去睡了。他无意识地瞟了一眼张起灵的屋子，大门紧闭，窗帘也拉得死死的，什么也瞧不见。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脸上还有青青的胡茬，吴邪都不敢相信，这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自己就变成了这幅尊容。
总之，最好别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这未免也太丢脸了。
尤其是那些可能需要朝夕相对的邻居。
他打定主意，今天吃完柴板馄饨就去剃头师傅那里好好的打理打理，只是刚过完元旦，也不知道师傅还开不开张。
天还刚刚蒙蒙亮，阳光没有半点暖意，冷得只要一呼吸，就会呵出一团白雾。那些早起倒马桶的女人们早已速战速决，哆哆嗦嗦地逃回了屋里。小弄堂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吴邪搓着手，围上了围巾把嘴和耳朵遮得严严实实的，他锁好大门正准备走，忽然听见张起灵家那扇漆黑的大铁门内传来了扭动弹簧锁的声音。那声音在无人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响亮。
“早。”
张起灵推开门，只见吴邪呆呆地站在对面，鼻尖红红的，眼神有些闪烁不知该落在哪里。他淡淡地开口主动问候，可不知怎么的，吴邪却一低头，看也不看他，快步朝外面走去。
显得又陌生又拘束。
“你为什么跟着我？”
一直走到弄堂口，吴邪突然转过身，气急败坏地对张起灵说道。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每天早上都走这条路。”
说着，张起灵绕过他，继续朝前走。只留的吴邪一人呆在原地尴尬。
“你到底怎么了？”
忽然，张起灵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用一如往常的目光审视着吴邪，这让吴邪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却只能怪自己过于紧张。那么多年的训练，他早已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与常人相比更能掩饰自己的内心。如果换作别人，即使是对自己的父母，他都可以表现得很平常，可面对张起灵，他偏偏不由得相形见绌。
他对自己又气又恼，却很无奈，只得悻悻道，“昨晚落枕了，没睡好，有些起床气罢了，请张副处长别介意。如果你还没吃早饭，那咱们一起吧。”
即使是再巧妙的掩饰，吴邪还是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低头走到张起灵的身边，两个人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那么多年后，两人再一次并排走在了一起。
在这个清冷宁静的上海早晨。
柴火烧的很旺，吴邪坐在旁边身体渐渐暖了起来，老板端上了两碗鲜肉小馄饨便熄了炉火窝在一旁打瞌睡去了。
两个人挤在一张长椅上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可尽管如此，吴邪却觉得既开心又忐忑。这种矛盾的心理搅得他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留意周围细微的变化。
突然，只听一声枪响，吴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身边的张起灵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下，他还没明白过来，又是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他们正在用的桌子被张起灵掀翻，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怎么回事？”
吴邪紧张地开口询问，却直接被张起灵伸手捂住了嘴。
吴邪抬头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莫名从内心生出了安心的感觉，立刻停止了挣扎。
“别出声。”
张起灵轻声说着，低头看了吴邪一眼，手却捂住他的嘴不松开，另一只迅速从腰侧摸出手枪，他的神色很平静，显得很寻常，但吴邪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明明自己也有枪，自己身手也不比他差多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被保护的对象了？吴邪还在那儿心有不甘，只见张起灵眼神一凛，迅速站起，抬手便朝一个方向连开了三枪，接着，便听到一人应声倒地。
吴邪松了一口气，刚想爬起来，却被张起灵用眼神止住。张起灵如猫般小心翼翼地从倾倒的桌子后走出，警惕地观察四周是不是还埋伏着其他的偷袭者。吴邪看着他，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
“没事了。”
他看了吴邪一眼，淡淡地说道。然后，他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方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张起灵像是对他的身份有了比较肯定猜测。
他转过头，看到吴邪正站在他的身后，盯着地上的人，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复杂表情一览无遗。
“没有想到，我也有今天。”
吴邪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此时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太阳照在身上明显比刚才要暖和很多，可同时，那弥漫在半空的雾气却逐渐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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