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ポンサードリンク


この広告は一定期間更新がない場合に表示されます。
コンテンツの更新が行われると非表示に戻ります。
また、プレミアムユーザーになると常に非表示になります。
警署AU 6~9 蓝河河看起来还是清澈的小河河~



水泥台阶上有些潮,天空阴沉沉雾蒙蒙的,远处的高楼被云雾遮盖住,就像他的未来一样,一丝一毫都看不清。

可从外面吹进来的空气闻起来到底还是比较新鲜一些。

孙翔打了个喷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坐久了腿有点麻。

“这小子怎么还在这儿,没人来接?通知家里了吗?”

孙翔回头瞥了一眼,一个年轻的警官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嗤”了一声,没理。

“这小子还挺横啊。待了多久了?”这后半句话是问孙翔的,但孙翔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还是一旁的教官替他说了,来我们少管所三年了,今天刚刚准备放出去。

犯了什么事?

好像是打架。

打架?打到少管所还判了三年?够厉害的啊。

听到有人说他厉害,孙翔用余光瞥了那警官一眼,目光中似有赞许之意。

那警官见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不由干笑了两声,“我叫方锐,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虽说我是少管所的头,专管少年犯,但说‘管’这个字不好,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毕竟你们还是孩子,还是应该以‘教’为主。”

“呵呵。”孙翔冷笑。

方锐脸上表情没怎么变,问道,“怎么没人来接,你还没满十八岁吧?未成年人没人签字的话你出不去。”他转过头问同行的教官,“通知他家里了吗?”

“通知他妈妈了。”

“她不会来的。”孙翔这时插嘴说道,神情很是淡漠。

方锐一愣,不过这种事他见得多了,来他们少管所的孩子大多家庭都有些问题,对此他并不意外,“那还有别的什么亲人吗?你爸呢?叔伯兄弟呢?”

“我爸妈很早就离了,我爸早死了,我妈后来也不管我,我哥……”提到哥哥,孙翔突然就沉默了,脸上随之黯淡,像是陷入了一场沉思之中,他应该是在回忆哥哥,抿着嘴角,表情有点复杂,“他也不在了。”

“那就嫂子什么随便吧。”方锐随口一说,他已经打算亲自去打电话给他妈妈了,可孙翔听到他这句话后却是微微蹙了蹙眉。

二十分钟后,张佳乐把他的SUV停在了少管所的门口。

“我可以签字带走翔翔吗?”张佳乐也不含糊,逮住方锐劈头盖脸就问。

“咳咳,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老林刚才来电话跟我打过招呼了,张队这身份摆在这儿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张队别紧张,先坐先坐,我把那小子叫来。”

张佳乐确实有点紧张,先别说他已经好几年没看到孙翔了,那个倔脾气的臭小子现在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是个问题,主要是他和孙翔之间唯一的关系其实早就没了,现在他俩说是陌生人也完全没有什么错。

孙翔很快就被带了过来,没敢看张佳乐,站在门口依然一副犟头倔脑的模样,但表情却是怯怯的。

他长高了,现在只比张佳乐矮一个头了,身体也壮实多了,看起来像个小男子汉。

张佳乐看着看着忽地就笑了,他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孙哲平,每天放学也不回家,就野在外面捣蛋、调皮、打架,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大人训的时候耿着脖子一脸的倔强,然后引来大人更愤怒的打骂。

他脸上的笑慢慢地淡了,心却跟着渐渐开始痛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迅速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张佳乐快速地签好了文件,方锐向他交代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他就领着孙翔走出了少管所。

“翔翔,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我今天下午请了假……”

“不用了。”孙翔低着头,闷声道,“谢谢你弄我出来,我会报答你的。”说完,孙翔拎着自己的东西扭头就走。张佳乐大惊,一把上前拉住他,忙问,“你要到哪里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孙翔冷着脸问,可目光却完全不敢在张佳乐的脸上停留,看起来像是又羞又愧。

“怎么没关系?我保你出来的,你万一出事我要负责的,更何况这么冷的天,你晚上睡哪儿?你身上有钱吗?吃饭呢?”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孙翔一抬胳膊甩开了张佳乐的手,不耐烦地说道,“反正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就是了。”

“艹,小兔崽子,你皮痒了是吧。”张佳乐一巴掌削上了孙翔的脑袋,孙翔刚好比他矮一个头,他意外地发现这样抽他特别顺手,不由又多来了一下,“你也知道不想给我惹麻烦?你这样不听话叫不给我惹麻烦?我抽死你!”

孙翔被打得有些恼,“你够了啊,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张佳乐冷笑,“我抽你哥他都不敢还手,你个小鬼毛还没长齐居然还敢跟我叫板!”说完又是啪啪两声抽在他脑门上。孙翔抖着嘴角,忍了又忍,死死地瞪着张佳乐眼里满是不甘,可说真的,他还真不敢还手。

张佳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活动了下手腕把他塞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孙翔冲着他偷偷比了个中指,小声嘀咕了句,老子不打女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佳乐抬了抬眼皮,左手按了按右拳,只听指节发出“咔嗒”一声。孙翔应景地缩了缩脖子。

张佳乐先带他回了趟家,站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孙翔不知怎么的又开始闹起了别扭,死活不肯进门。

“如果你家里有奇怪的女人或者男人,我会忍不住替我哥揍人的。”孙翔沉着脸说。

张佳乐笑了起来,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把他踹进了屋里,“瞧清楚了,有外人吗?”

孙翔斜着眼看了一看张佳乐,还当真巡视起了他的房间,绕了两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我哥果然没疼错人的表情。张佳乐冷笑,从冰箱里拿出冰汽水丢给他。

“咦,佳乐你回来了?你弟弟接到了吗?”这时林敬言已经下班回家了,路过张佳乐家的时候发现他家大门半掩着没有关,便顺手推门进来了。

“啊,是啊,今天真是谢谢你啊……”张佳乐正准备走上前跟林敬言打招呼,突然手上被大力地一拽,孙翔沉着脸就站到了他的身前。

十七岁的小鬼比张佳乐还要矮一个头,下巴却翘得高高的,挑着眉冷眼看林敬言,“你哪位啊?”

“你怎么跟人说话的?”张佳乐有些尴尬。

孙翔却是不管,“‘佳乐’也是你叫的?我哥都没叫得这么肉麻过,你凭什么这么叫啊,跟我一样喊‘乐哥’懂吗?来,喊一遍。”

“呵呵。”

张佳乐满头黑线,一脚把孙翔踹到了一旁,表情窘窘地对林敬言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理他。”

“他哥哥是?”

“我哥叫孙哲平,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型比你强,除了我没人比得上我哥,而且我哥跟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俩都换了戒指呢,我哥这辈子就爱过他一个人,你别想打他主意,你省省心吧……”

“孙翔!”张佳乐一巴掌就拍向了他的脑袋,抬脚就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脸有点红,“你个小兔崽子当着别人的面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我说错了吗!我哥没他好吗!”孙翔伸出手指着林敬言,手指有些发抖,因为疼痛而皱起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了这个人打我?呵!我说我不要进来吧,是你非要拉我进来的!”

说完,孙翔一抹脸就朝门外跑去,路过林敬言时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张佳乐刚才在盛怒之下,手头确实有点不知轻重,但孙翔这种从小被打到大的小鬼理应很耐打才对,怎么抽了两下就连眼睛都红了。看着孙翔跑出去的背影,张佳乐一时间有点懵了。他到底心软,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就心乱如麻地冲了出去。

刚下了楼,就看见孙翔坐在那儿垂着脑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似乎很伤心。

张佳乐长舒了一口气,这小鬼没跑得不见人影就好。

“喂,你坐在这儿吹冷风啊。”

“不用你管。”

张佳乐不愿同他重复幼稚无聊的对话,“他是我同事,叫林敬言,我们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同事关系。”他顿了顿,听上去似乎有点不情愿,所以声音有点轻,“我喜欢你哥,不代表我喜欢男人。”

孙翔显然没理解这么艰深的感情问题,眨巴着眼瞅他。

张佳乐懒得理他,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拽回了屋。

在孙翔鄙视了张佳乐的厨艺和拒绝去林敬言家蹭饭之后,张佳乐无奈打电话叫了一个全家桶,哥俩坐那儿抱着个桶就着可乐啃鸡翅。

“放心吧,以后我来做饭。”孙翔拍了拍胸脯,“再找那个老林搭伙,我哥会在天国哭泣的。”

“呵,你再乱说话,我就让你先在人间哭泣。”

张佳乐这几天都晚到早退得厉害,毕竟家里有个熊孩子,他实在不放心,就怕哪天突然回家之后发现孙翔不见了,跑出去再没回来。他想着家里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小子老是闲着也不是个事,送他去念书,他的年纪已经不能去上正规的学校了;去工作又太年轻,高中肄业这种文凭也不知道能干什么;送去当兵倒是个好主意,可他犯过事,档案里留了一笔,政审都过不了。张佳乐愁得都有些睡不着了,可孙翔倒是对现在的米虫生活挺满意,也不出去胡闹,就老实地呆在家里,最重要的是和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断了关系。

张佳乐也不指望他能当个栋梁之才了,发现他每天也就是在家打游戏觉得也挺不错的。后来察觉到这小鬼似乎在靠打游戏赚钱,他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下来。

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对林敬言了。张佳乐私下里同他打了招呼,虽然林敬言并不介意,但还是苦笑了两声。

“真是让人棘手的小鬼。”电话那头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高兴。”

“呵呵。”

“不过不得说啊,你有时候预感还挺准确的呢。”林敬言看着手里蓝河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清秀俊朗,眼里笑意盈盈,“一个人长相不差,性格温柔,能力又强,工作认真,左右逢源,人缘极好却从不升迁,反而在初级岗位调动频繁……”

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今天这又是什么茶?”

“蜂蜜柚子茶。”

“你便秘?”

“咳,没。”

叶修皱眉,“甜不拉几的我不爱喝。”

“别的刚好喝完了。”喻文州微微笑道。

叶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这倒让习惯去接他嘲讽的喻文州有些不适应了,但既然叶修不开口,他自然也不准备先张嘴,怡然自得地捧着他的柚子茶慢慢地嘬。

“白言飞抓不到呢。”叶修多少有点愁。

喻文州笑了,“本就是个套,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所以我也没往里钻。”

“你们俩一个是想抓出在自家卧底的警察内鬼,一个是想将计就计将整个霸图集团连根拔起。都把对方的心思摸透了,你们俩谁赢得了谁。”喻文州道。

叶修“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次还是我赢了呢。”

“噢?可是你的线人暴露了啊。听说他们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叫‘刀疤’的人,你可别告诉我,他不是你的人。”喻文州有点惊讶。

“是啊,确实是我的线人。”叶修笑道。

“既然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还能坐在我这里轻松地吐槽我的柚子茶,我想你应该已经考虑这种情况了。”喻文州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叶修有多少手段有多少本事有多少心机,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过,还是有点棘手。”

喻文州笑了,“这才是今天来找我的主要原因吧。让我猜猜……人手不够?听说你小徒弟乔一帆告了一个月的长假?刚好少天这个周末也要回来了,你是打算让少天去帮你?”

“啧啧,看看,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文州,你为什么只做一个交警总队的总队长呢?”

“呵呵,因为如果总是对着你那张脸,我觉得我的审美会坏掉。”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叶修道,“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并没有打算借少天。”听到这话,喻文州先是一愣,毕竟无论如何黄少天都是最佳的人选,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非常熟悉,可以说是值得完全信任和托付的人,换做别人,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看此时叶修笃定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多虑了。

只见叶修转过头,隔着喻文州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向走廊,随手一指,“就他吧。”

喻文州定睛一瞧,皱了皱眉,“蓝河?”

叶修点了点头,“一帆走了之后,没人买早饭没人倒水,我们刑警队的生活质量急剧下滑,老魏天天在我耳边抱怨,吵得我烦死了。”

喻文州只觉得自己的额角在突突地跳,但他到底是和叶修打过多年交道的老友,“所以……你是来交警队借个人照顾你们刑警队的日常起居?”

叶修居然还特别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观察了好几天了,这小子脾气挺好的,搓圆碾扁的也不见他抱怨。少天就不合适了嘛,他来我们刑警队就得吵死了。”

喻文州瞥了他一眼,他才不信叶修说的话。

“你了解他?”

“不了解。”叶修直截了当地说,“就上次见他给同事买早饭,一个人拎两大袋东西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冲这点我就很满意。”

“咳咳。”

喻文州有些无语,这到底是有多厚颜无耻。

“来吧,上级领导给介绍介绍?”叶修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蓝河在孤儿院长大。”喻文州沉吟了片刻,整个交警总队人数众多,可是他偏有那个本事记住每一个人的经历和档案,所以叶修说他在这里是屈才,并不是没有道理,“一家并不怎么出名的孤儿院,你可能没有听过,叫蓝溪孤儿院。甚至好像,他一开始是别的孤儿院,辗转才在这间落下脚的。你应该能想象他小时候会有多凄凉。”

叶修这时脸上沉沉的,点了点头,“沐秋和沐橙也是孤儿,多少有些提及。”

喻文州表示赞同,“也许大一点正规一点的孤儿院会好一些,但是像那些小型的,没有名气的,那里的孩子一般都没有什么被领养的希望,毕竟一些条件好的领养家庭都会选择比较有名的孤儿院。所以,蓝河会有现在这样乖巧温良的性格并不难理解。

“他一点不简单,因为他有一个领养人。”喻文州说道,“可见他幼时有多讨人喜欢,如今更是看起来八面玲珑。”

“你想说什么?”叶修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隐晦不明。

“我只想告诉你他的来历。”喻文州淡淡地说道。


张佳乐拎了一篮水果犹犹豫豫地走进了病房,然后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吓到了。

为啥自家老太太一副喜逐颜开的表情?难道是回光返照?呸呸呸!大吉大利童言无忌!再仔细一看,满屋子大通铺的病人都乐呵呵的,完全不像是理应唉声叹气呼天抢地的医院住院部。

张佳乐在门口发呆,倒是张妈妈看到了他,一挥手,“乐乐,你傻站着干吗呢。”

张佳乐心里默默吐槽,多大了,还喊我乐乐,完全忘了今天早上孙翔还向他抗议坚决不要再听到“翔翔”这个称呼。

病房内正在忙碌的人立时回过了身,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外,“张队长!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啊。”张佳乐认出了蓝河,也吃了一惊,指了指床上自家老太太,“我妈在这儿住院呢。”

“咦,阿姨,原来张队是你儿子啊,怪不得嘛,我怎么老觉得张队有点面熟呢,张队有些像您呢,您年轻时啊一定特别漂亮。”

张妈妈乐得合不拢嘴,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对于别人夸奖自己的容貌总是特别欢喜的。“是我忘了,我们乐乐和小蓝你一样也是警察,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还真有缘。”

蓝河笑了笑,对张佳乐说道,“我弟弟也住着院,就在隔壁的病房,我看这里都是老人家,他们翻个身什么的都不太方便,一直哼哼着,护士们又忙不过来,我有些不忍心,就来看看他们,举手之劳罢了。”

他转过身,对着张妈妈说,“阿姨啊,刚才给您削得的苹果你都吃了吗?我看张队也带了点水果,你看看,再吃点?”

张佳乐看见小茶几上的玻璃碗里削好的苹果被细心地削成了小片,心情有点复杂。

“啊,对了,”蓝河眼睛一亮,从自己包里翻出了个茶叶蛋,“我记得张队好像很喜欢吃茶叶蛋,我今天多买了几个,小卢吃不下了,你拿着吧。”

张佳乐皱了皱眉,看着被塞进自己手里的茶叶蛋,又看看蓝河,张了张嘴,轻声说了句,“谢谢。”

体贴得让人有点不知所措啊。

医院的晚饭不太尽如人意,张佳乐看了直皱眉,他正准备出去给老妈买个外卖加个菜什么的,隔壁病房的蓝河端着碗汤就进来了。

“小卢一个人也喝不掉,每次都是我喝了,我看张队也没带吃的,阿姨不嫌弃的话,尝尝我的手艺吧。”一碗热腾鲜香的鸡汤就这样摆在了面前,那味道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小蓝还会煲汤啊。”张阿姨又高兴又意外,“这我还真想不到啊,你看我们家乐乐,炒个菜都能炒糊了,别说煲汤了。让阿姨尝一口……哎呀,小蓝手艺不错啊,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吗?”

后续对话张佳乐一概都没有听,此刻他正忧郁望天,果然好儿子都是别人家的。

可这蓝河好得像是开了外挂了吧。

伺候完老妈,也折腾到了深夜,张佳乐特意在门口等蓝河,向他道了声谢。张佳乐对他印象很不错,礼貌周到,善良体贴。

“我送你回去吧。”

蓝河没有拒绝,两人边走边聊,就听蓝河说道,“其实我们警察的工作也挺忙的,我也是偶尔才能来看弟弟。”

“你弟弟什么病啊?”

蓝河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了,张佳乐心道不好,恐怕是比较严重的毛病,正在那儿忐忑怕戳了蓝河的伤心处。但幸好蓝河没有回答,只是甩了甩脑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疲惫。

城市的霓虹闪烁,路灯孤独地站在路边散发着冰冷的光,给这个降温的夜里添了几分寒意。张佳乐调高了温度,他的SUV又快又稳,声音也不大,车厢里很安静,蓝河累得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这样深沉的睡眠也不过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也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蓝河很快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交警队很忙吗?”

“嗯,最近有点忙。最近一直在高强度的控制各个城市出入口,我们还得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确实有点累,不过听说马上就要结束了。”蓝河回答道。

张佳乐自然是知道他说的事情,虽然他只是个负责拆除炸弹的,但叶修势必会追查那个白言飞的下落,能做的就是封锁对方可能出逃的线路。

“你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好了。”张佳乐说道。

“不用。”蓝河顿了顿,“对了,张队你会煲汤吗?我看阿姨似乎挺喜欢喝的。你下次可以试试。”

张佳乐哭笑不得,“我不会,厨艺技能是零啊。”

蓝河想了想,“那我教你好了,煲汤不难,把材料全都丢锅里煮就是了,只要注意时间和火候就成。”

张佳乐转过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那怎么好意思啊,还让你抽时间教我。”

“不难的啊,我周六去教你,你周日就可以带去看阿姨了,阿姨一定特别感动。”

“那我先提前谢谢你啊。”张佳乐笑了起来。

蓝河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周六一早就去超市买来了所有的食材,拎着一大袋东西敲响了张佳乐的门。

孙翔盯着他充满了警惕,靠着厨房的门,一步也不肯离开,看着张佳乐和蓝河两个人系着围裙在灶头前摆弄着汤锅。

直到那锅子里飘来阵阵香味,孙翔有些站不住了,小孩子到底难敌美食当前,馋得直流口水,巴巴得瞅着那锅汤,脸上却还要摆出不屑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对突然造访的蓝河保持敌意,但明显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刺。

“给你。最大的一只鸡腿。”蓝河笑眯眯地端到了孙翔的面前,结果孙翔别过了脸。

“别理他,他有病。”张佳乐骂道,“他不吃的话,我去叫老林来尝尝。”

“啊呜!”孙翔一口咬住蓝河还拿在手里的鸡腿,斜睨着张佳乐,那样子大有威胁之意。蓝河笑了起来,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给他盛了碗汤,叫他慢点吃别噎着。事实上他也没比孙翔大几岁,但习惯性地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照顾。

张佳乐没去请林敬言,倒是林敬言自己过来的。

路过张佳乐家门口,意外发现似乎比以往多了个人,更热闹了些,就过来打个招呼。

张佳乐有点兴奋地端着自己煮的汤到处显摆,虽然几乎是蓝河手把手教的,他只是在对方提示扔材料时动了动手而已。

“很不错啊,味道好极了。”林敬言夸奖道。

“老林有没有来我家蹭饭的打算啊?”

林敬言看了看远处虎视眈眈的孙翔,笑了笑,“暂时没有。”

“那你实在是没口福了。”张佳乐深表遗憾。

林敬言回了自己的屋子,来回踱了两步,还是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漫长的忙音之后,对面终于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喂。”

“有点麻烦啊。”

“怎么了?”

“我厨艺不敌,败下阵来。”

“你还行不行啊。”

林敬言真想丢一句“你行你上啊”,可是他还是忍了忍,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现身?你那白眼狼弟弟都快把我给吞了。”

孙哲平歪着脖子,用肩膀夹着手机,右手正在给左手缠着绑带,裹了一圈又一圈,箍紧了就连血液也流动不起来。

“时机还没到。”




蓝河临时借调刑警队当然不是去替人买早饭的。

乔一帆先是告了一个月的长假,而刑警队手头的案子有些在收尾过程中,需要向检方提交大量文书,再加上白言飞抓捕失败后大规模的排查以及重新部署工作,都要大量人手,这让叶修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为什么是我?而且不合规矩。”蓝河站在叶修的办公室——其实刑警队长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叶修和大伙儿一同坐在大厅的一张大桌边办公。

叶修耷拉着眼皮,垂着眼角,一脸睡眠严重不足的模样,他从案卷中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发话人一番,像是在努力分辨这个人到底是谁。叶修驱使着累得转不动的大脑再动一动,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来一个模糊的名字,然后目光渐渐从涣散的状态收拢,聚焦在那张年轻锐气的脸上。

这个过程有点长,身后的电热汀安静地散发着灼人的热量,蓝河背上起了一层汗,内衣都湿了。

“我们这里缺个人买早饭啊。”叶修打着哈欠,伸手去摸桌上的咖啡杯,睡眠不足让他的手有点抖,可拿过来一看结果里面是空的。他兴趣索然地放下杯子,看着蓝河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回道,“请叶队长不要开玩笑了。我是警察,你这么做是浪费公帑。”

“呦呵,还挺有文化的啊。”叶修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姑娘走了过来,手里捧了一大堆的文件,朝叶修瞪了一眼,对蓝河说道,“你别理他,他逗你玩儿的。来,快来搭把手。”

蓝河赶忙帮她把手里的文件全拿了过来,那姑娘指了指另外一张桌子,示意他放到那边去,看着叶修扬了扬秀眉,“有些资料是要交给你们喻队的,但我们这里人手不够,所以借你来帮我们整理文书和档案的。”

“我?”蓝河有些诧异,“而且喻队要刑警队的资料干什么?”

“你们喻队想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我们叶队每天夸你早上四点多就上街贴条,说你一定是个对工作特别热情、又认真负责的好同志,借你来打击大家疲软的工作态度……”

“咳咳。”叶修咳了两声,拔高了嗓门,“谁帮我泡杯咖啡来啊。小乔!哎哟,忘了那小子不在了,小安!安文逸呢!”

“我来吧。”蓝河一撸袖子,接过叶修那个杯子,看了看杯底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就朝茶水间走去。

叶修呵呵笑了两声,转头看向那个姑娘,“我说什么来着。”

那姑娘冷哼了一声,“人家那孩子是老实。你可别欺负人啊,伤害我们和交警大队的感情。”

“那不能够啊。我还得靠喻文州给我干活呢,他要是撅蹄子,我自己去守着路口啊……”叶修又打了个哈欠,困意慢慢地爬了上来,他连着通宵了两晚,昨天晚上实在受不住就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眯了一小会儿,连两个小时也没有,刚醒又要看一大堆的卷宗,这会儿没咖啡提神又要睡过去了。他伸着脖子去看蓝河,小声嘟囔,“怎么还没回来?”

他话音未落,就看蓝河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手里的杯子洗得干干净净,那些陈年积留下来的茶垢咖啡渍都洗掉了,露出原来白白净净的模样,“给你,我看还有点铁观音,就给你泡了点,一直喝咖啡对胃不好。”他转头对那姑娘说,“我泡了一大壶,在茶水间,如果大家想喝的话,可以自己去倒。我稍微看了一下,你们刑警队储备其实还挺丰盛的,就是东西都乱放,茶叶咖啡什么的堆在一块味道会串,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先前泡过茶,口也不扎好,回潮的话,再好的茶叶也要浪费了。”

那姑娘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叶修,走过来拍了拍蓝河的肩膀,“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谁以后跟你在一块那可是福气。我们刑警队都糙,你也别太客气,我叫陈果,你叫我陈姐就好,你别理我们队长,他就是欺软怕硬……”

“唉,我什么怕过硬了?”

“好好好,你不怕硬,你什么也不怕,刀枪不入,成了吧。”陈果大大咧咧地搂过蓝河的肩膀,把他按在了叶修的座位对面,“我估摸着你大概来我们这儿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先坐小乔的位置,一会儿等人都到齐了,我再给你一个一个介绍。”

“谢谢陈姐。”蓝河笑了笑。一转头,就看见叶修那张看不出什么心思的脸。

蓝河低头没理他,就听叶修问:“我抽根烟你介意不?”

他刚要说“介意”,叶修那头已经叼上吐了一个烟圈。蓝河只得朝他翻了个白眼。

“还是抽烟最提神。”叶修假装没看到,惬意地朝他的老板椅里缩了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起了蓝河。

“听文州说,你之前干过民警,好像是管户籍还是管治安的?治安管理我记得和交通管理不是一个部门的吧,现在又来了我们这刑事侦查,你干得还挺杂的。”叶修看起来漫不经心。

“我毕业分配分的就是普通辖区,管的就是邻里纠纷,谁家猫丢了,谁家媳妇又和婆婆吵起来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不是不爱干,就是觉得和我想要干的有些距离罢了。”这会儿陈果已经分了一些文件给他,让他按日期整理好。他一边手上没停,一边回答着叶修的话。

“嗯,志向高远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警队发展啊?”叶修问道。

“没有。”蓝河翻了翻眼皮,“交警总队挺不错的,有压力,但不大,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年轻人要挑战自己,不要学喻文州,尽挑轻松的事情做,大好青年要勇于奉献。”

“有叶队奉献就够了。”蓝河反唇相讥,一点都不见动摇。

“呵呵,”叶修笑了笑,弹了弹烟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怎么从片区小民警变成贴条小交警的?”

“叶队你查户口啊。”蓝河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脸一拉,原本清秀的脸看上去像是有点生气,瞪着他道,“你是想说我走后门靠关系吧?”

叶修没吱声,只是盯着他笑。蓝河被他看得心毛毛的,只得低头去看文件,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陈姐,好像这文件有点缺,”听到蓝河的招呼,陈果立刻跑了过来,蓝河指着文件上手写的一行字,“这里口供里提到的内容下面有划重点线,后面还跟了个编号,可我没看到这个编号的文件。”

陈果也诧异,帮忙翻了一下,确实没有这份编号的文件。

“队长,好像是你的字迹,你还记得是什么吗?三年前的,时间有点久了。”陈果把那份文件递了过去。

那行歪歪扭扭的狗爬,还夹杂着一个错别字,叶修挠了挠头,显然也没有确切的印象,“应该还在档案室里。小蓝和我一起去找找。”

蓝河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站起来和他一同去档案室。

刑警队在二楼,一般他们都爬个楼当作锻炼身体,但档案室在地下室,所以叶修带着蓝河不得不坐电梯下去。一走进狭小安静的空间,叶修打量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明显了起来,让蓝河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默默转过头去,电梯厢的内壁三面装的都是镜子,他一下子又从镜子里看到了身旁叶修似笑非笑的表情。

“叶队,你干吗老看我啊?”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叶修一脸义正言辞。

蓝河如鲠在喉,只得憋回去,抬头看头顶那发光的灯泡。幸好不过两层,“叮”地一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将蓝河从这种尴尬微妙的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档案室设在地下室,虽然控制温度和湿度,但是常年缺乏阳光和流动的空气,所以总是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陈腐的气味。

根据编号,两人很顺利地摸到了正确的书架前。

“KC11-0578LP。没错就是这个。”蓝河有点兴奋地隔着玻璃指着那份档案袋垂下的标签,他原本以为按刑警队内部文件系统的那种凌乱程度,想要挖一份三年前的档案会很不容易,没想到来这儿一看和想象的完全不同,这一找就找到了。

不过看得出,这种类似于文献信息的整理方式是有点像学过图书馆学的人做出来的。这个疑惑也不过在蓝河心中一闪而过,身边的叶修已经取出钥匙打开了玻璃柜,取出文件袋后发出一声诧异的“咦”让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了过来,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怎么是三年前沐秋车祸的交警队痕迹鉴定结果和司机的口供?”叶修皱着眉自言自语。

“沐秋?”

听到别人口中提到这个名字,叶修一顿,眼中似有什么惆怅的情绪一闪而过,“嗯。苏沐秋是刑警队的前任队长。”

蓝河点了点头,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一般人会叫的那么亲切?他偷偷去瞟叶修的表情,却发现他神情正常,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随手把档案袋递给了蓝河,蓝河重新检查了一下封口,发现有点脱胶,于是蹭蹭蹭跑去一旁的办公桌抽屉里取胶水准备再糊上。他顺便看了一眼里面的文件,立刻定住了,皱紧了眉,叶修还在架子后面忙活着,像是在锁玻璃柜。

“表情这么严肃?吓到了吧。50吨超重大卡车,尸骨无存。”叶修一只手转着钥匙圈上的环儿,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把文件全都塞回档案袋里。那些东西他一点也不想看到。

“不是。”蓝河突然有些犹豫,口气也有些不确定,“事发路段是天钥南路?上岩区的天钥南路?”

叶修点了点头,觉得蓝河这么问有点奇怪,“天钥南路就一条。”

“三年前我刚毕业,负责的辖区就是上岩区,天钥南路那一带当时正在拆迁,持续了近一年,非常得乱。”

他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低着头盯着那段描述,“因为拆迁,所以进出的卡车非常多,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那里附近有一座桥,因为来往运载建筑垃圾的卡车超重非常严重,所以那座桥险些坍塌,当时还有新闻报道过。因为被媒体曝光,所以上头特别重视,我们配合交警队对卡车的载重查的非常严,所有进出的卡车只要驶进天钥南路,都必须只能是小吨位的,所以这辆50吨的大卡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条马路上,照理说交警队应该知道这件事才对……叶……叶队……”

叶修的脸上很平静,但蓝河却觉得那平静的表面下他的内心却很激烈。他突然有点害怕,尝试叫了叶修几声,都没什么反应。他伸手想要去拍拍叶修的脸让他回神,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蓝河有点吃痛,叶修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得要大很多,几乎是用尽全力抓住他,蓝河咬着嘴唇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疼得呜呜地叫了起来。

他痛苦的呜咽声让叶修瞬间清醒,立刻松手,可蓝河白皙的手腕上还是被勒出了一圈红印,“你干嘛啊!”蓝河甩着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可叶修却是逼进了一步,蓝河下意识地一退,屁股直接坐上了办公桌。可叶修还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凑到他的面前,脸上一扫慵懒的神情,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强迫着蓝河看他的眼睛,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蓝河吞咽了一口口水,感受着那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近在咫尺的气息,看着他不短的浓密的眼睫毛,点了点头。




三分十七秒。

在地下室里排气扇轻微的嗡鸣声中显得格外的漫长。蓝河在心里读秒,可是叶修离得他太近,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入侵他的呼吸,导致他心跳得有些过快。

大概是三分钟,也有可能只有一分钟。蓝河只能这样估算着。

叶修并不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男人,至少表面上看不是。可此时蓝河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种强烈的被审视的感觉萦绕周身。他抬起头迎上叶修的目光,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可是他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

“走吧。上去了。”叶修朝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拿起那份涉及苏沐秋的报告往咯吱窝下一夹,脸上的表情松了松,那份慑人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蓝河愣了一下,旋即松了一口气,乖乖跟着他又坐电梯回了二楼。

叶修的脸在电梯里时还是阴沉沉的,似乎脑子里在盘桓着什么。可一进办公室他又立刻恢复了原本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转换之快、变化之自然让蓝河叹为观止,深深为他不去做一个演员而感到遗憾。

他的座位就在叶修的对面,苏沐秋那案子的资料袋就放在两个人共同的那张大办公桌上,回来放下之后叶修连眼睛都没往上面瞟过一眼。更有甚者,在蓝河多次偷偷观察叶修的表情后,发现叶修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说话语气行为举止更没什么异常,蓝河心里暗暗吃惊,只觉得叶修愈发深不可测起来。

晚上下班,他留得有些晚,叶修似乎也没在意,和魏琛在电话里闲扯互损了几句后,撂下话筒,左右看看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就偷偷摸摸地拿出了烟。

“叶队。”蓝河耷拉着眼皮,及时出声提醒。

“哎哟,你还没走啊。”叶修眨了眨眼仿佛刚刚才看到蓝河似的,一边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一边熟练地打火点烟,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蓝河推了推只有看书写字时才会戴的度数很浅的眼镜,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坐在对面难道一直都被无视了吗?太过分了。蓝河站了起来,一手撑在桌上,隔着一大张桌子,伸手去拿他叼在嘴里的烟,身子探得有些过,衣服全跑到了上边去了,露出了腰间一截白白的软肉,可他自个儿完全没注意,语气忿忿,“办公室禁止吸烟!你抽的一股子烟味,明天陈姐又要骂你了!”

叶修扭头就躲,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别,别,就让哥抽一口”可蓝河不依不饶,叶修激烈反抗,自己的唇上突然有他指尖划过的冰凉的触感,带着一点点青草的香气,在他满鼻腔浓重的烟味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叶修使坏朝后轻轻一仰,蓝河跟着身子朝前伸展,手没撑住,然后啪叽一声就整个人重重趴在了桌上。

叶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下嘴里的烟,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后按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伸手揉了揉蓝河的脑袋。

蓝河慢慢地缩了回去,揉着撞痛的小腹,刚才那样子太狼狈了,他的耳尖有点红。

叶修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多了,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二楼并不高,但还是听得到窗子外头呼啦啦的风声。

“苏队长的事你怎么想的?”蓝河索性坐了下来,问出了他今天想了一天的问题。

“有问题呗。”叶修看着他的脸,语气从容。

我也知道有问题。蓝河小声嘀咕道。

“可你怎么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叶修扯了扯嘴角,“怎么不在意?除了我家里人,我最在意的就是沐秋和沐橙。沐秋跟我算是生死之交,他出事的时候我难过的要命,觉得这世界上最懂我最看重我的人没了,那种感受……我没文化描述不出来,你意会一下。”

蓝河点了点头,“伯牙子期。”

叶修揉了揉鼻子,显然没听懂这四个字什么意思,“他出意外,这种事谁也控制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冬至清明带沐橙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让他知道我们这些人还惦记着他,我觉得就够了。难不成还给自己添堵么?我知道要是我和沐橙过得不好,他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开心。若要是我能让他活,我一定用尽一切方法,可我不能。我只能自个儿过得好点。”

蓝河听着,沉默了,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不过,”叶修摩挲着桌上那份资料袋,眼睛却看着蓝河轻轻牵了牵嘴角,似乎正在观察着他此刻的反应,语气显得有些暧昧不明,“若这一切不是意外,那我说什么也得给他讨一个真相。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而且我一定能做到。所以,在我跟前别玩什么花招。”

“嗯。”蓝河似乎也没仔细听他后来说的话,只是随口应了句,低着头,目光也落在了那份资料袋上。

蓝河来了快半个月,陈果开始撺掇叶修干脆把他从交警大队调来算了,可蓝河自己不乐意,说这样不符合规矩。喻文州那边听说了,在叶修开口之前就把话给他堵了回去:要调人可以,走程序,先打个报告给冯警督。

看着大伙儿每天早上一进办公室就直奔蓝河那儿拿让他代买的早饭,再同他聊上几句,最后遛着弯儿路过他座位时,才想起来和他这个老大打招呼,叶修觉得自己的地位有点岌岌可危。

蓝河对别人都挺和善,说话也很温柔,记得清每个人的喜好。罗辑的咸豆花不放葱,包荣兴偏爱鸡肉大包,他还常常给莫凡塞点小零食。除此之外,他还能和每个人都找到点共同话题,和苏沐橙猜测下当下最火的电视剧的结局,和陈果抱怨一下最近疲软的股市推荐一下收益较好的理财产品。

甚至就连楼上那个一贯和叶修不对付的张佳乐也跑来他们刑警队串门了,摸走了点莫凡屯的零食,拿了两个让蓝河帮他带的茶叶蛋,偶尔还会从蓝河那儿捎本菜谱回去研究研究。

叶修对此感到特别烦躁。

“你这是要篡位夺权的节奏啊小蓝,”他低头看着蓝河的发顶说,“关键是你也得把我这个老皇帝给哄好啊,你对我不好,我抗议。”

“抗议无效。”蓝河大公无私地扯开他的外套,一通乱摸,然后从他的衣服夹层里搜出了半包烟,在他面前扬了扬,露出了点小得意,“我怎么对你不好了?陈姐说了,这都是为你好。”

叶修苦闷地看着被搜走的烟,蓝河来了之后,他一天都抽不到三根烟了。

这不是要人命嘛。

“给你。”蓝河摸出一包还未拆封的戒烟糖,“我算了算按你那种烟瘾,上次给你的那包大概现在差不多快吃完了吧。”

叶修摸了摸裤子口袋里只剩下两颗的戒烟糖,悻悻地接下了。

怎么有种整个刑警队全都被攻略的感觉?叶修一边嚼着戒烟糖一边暗暗思忖。

张佳乐现在煲得一手好汤,孙翔每天被他的汤水滋润得白白胖胖的,但张佳乐这人有点轴,特别喜欢和自己较劲。一种汤没做好,他会连着做,一直做到做好为止,为此孙翔已经被每日的枸杞红枣乌鸡汤祸害得闻到味儿就想吐了。家里那个不肯就范之后,他每天就往警队里带,还特意带到刑警队,除了叶修,一人分了一碗。

“你看你幼不幼稚!”叶修痛心疾首地指着张佳乐,“说实在的,我还不敢喝呢,哥怕你嫉妒哥的聪明才智和英俊潇洒继而下毒谋害。”

“呸!”

“小蓝你过来。”叶修朝蓝河招了招手。蓝河茫然的走了过去,叶修伸手拦住他的肩,对张佳乐挑眉,“瞧见没,哥要喝随时也有人伺候。”

“瞎说什么呢你!”蓝河推了他一把,“张队长学煲汤是伺候他妈妈,因为他妈妈病了,你又没病,我干嘛要伺候你?”

叶修笑了,“这么说我病了,你就愿意伺候了?”

“你有病啊,好端端咒自己生病……”

张佳乐在一旁小声嘟囔,怎么觉得他俩重点都错了呢?

tbc
Saturday, March 15, 2014 15:28:04 PM 【全职高手】叶蓝 PERMALINK COM(0)
スポンサードリンク


この広告は一定期間更新がない場合に表示されます。
コンテンツの更新が行われると非表示に戻ります。
また、プレミアムユーザーになると常に非表示になります。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