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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很多H 双花肉文 孙哲平×张佳乐
超级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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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 修改完0~6章~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

芝加哥西63街靠近中途机场的偏僻小道上有个带着些微醉意的男人正晃晃悠悠地走着。他长得不错,但不修边幅,上身光着膀子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他手上提溜着一瓶只剩下两三口的伏特加,对两边虎视眈眈的眼神视而不见。

四周是一片片废弃待拆的工厂和居民楼房,早已被流浪汉们霸占了,垃圾成堆,污水横流,整条街道因此被妆点得更显荒糜颓败。

一般人不会来这片品流复杂的芝加哥著名黑帮活跃区,而且还是在这个连警察都会绕道的时间点。

一双双眼一直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待他走近时,已经有人警惕地站了起来。
    
“嘿,哥们!”一开口就夹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男人偏了偏头,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街灯投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则隐在了强烈的阴影之下。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怕,但事实上,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可怖的表情。

叫住他的黑人原本只是想要恐吓挑衅一下擅自闯入这片区域的陌生人罢了,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

那个看起来像个亚洲人的男人不仅有强壮的身体,不输给他的身高,更令人胆颤与愤怒的是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劣等生物般的眼神。

虽然浪迹在这里的人确实几乎都过着犹如寄生虫般的生活。

“Bang!”黑人以手比枪朝他开了一“枪”,“走夜路小心点,这里可是只有子弹没有妈妈奶水的,宝贝儿。”在四周人戏谑地哄堂大笑下他咽了咽口水,顺溜麻利地说完了威胁性的话语,庆幸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打颤。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朝他慢慢走了过去,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但走动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被带动了起来,所有的力量都在暗暗积蓄,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爆发出来,而这种经过长期特殊训练出来的成果不是一般人都能注意到的。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长期生活在黑暗和鲜血中的生物对正在逼近的极度危险总有一种本能的敏锐。只听他缓缓开口,语速不快,却操着异常标准的波士顿婆罗门口音,拿腔拿调地爆了一句粗口。
  
所有人木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许还在回想那句奇怪口音的骂人话,也许根本不在意男人将要做什么,也许是看出了他的身手不敢轻举妄动。灯光已经彻底照不清他的脸了,就连天上孤清的月光也照不到这片充满污秽的罪恶之地。那个黑人瞪大着眼睛,却还是无法看清男人的动作。当温热的鲜血从头顶流淌着划过脸庞时,对方已经挥下了破碎的酒瓶,而他也只能在电光火石之间通过被血雾蒙住的双眼看见那个男人手臂上的刺青是两朵彼此紧密纠缠的花。

那是用中国的蔓枝纹饰装饰下的不知名的花。




楼冠宁有点头疼。

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即使带着两队保镖和三个佣兵,他也觉得非常不安全,可是没办法,腿长在孙哲平的身上,只要他想,他甚至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跳进密西根湖里游泳楼冠宁都不会觉得太意外。

破败肮脏的大门和前台已经让楼冠宁皱起了眉头,里面看起来似乎要比外面好一些,但低俗、节奏混乱的音乐,斑驳脱落的墙面,积满污垢和灰尘的吊灯,以及那些扭捏着摇摆着身子的顾客,噢,上帝,这是在跳舞吗?楼冠宁在心里哀悼,此刻他只想找到孙哲平然后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目光开始四处巡视,到处都是抱着啃的分辨不出男女的人,淫词浪语在这里几乎可以盖过那粗俗的舞曲音乐,更别提有些窝在角落里的人已经积极开展某项运动了。

楼冠宁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帕轻轻掩掩了口鼻,这个轻微的表示厌恶的动作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所有人此刻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他终于在吧台边上看到某个人的四周空荡荡的与整个拥挤的店里形成鲜明反差时,他终于在纷乱的环境里认出了那正是孙哲平的背影。

“大孙!”

孙哲平抬头看了楼冠宁一眼,用脚把旁边的椅子勾了过来,示意他坐。衣着刻意低调的楼老板看了一眼那积着黑垢的木头椅子表示无法接受自己昂贵的裤子接触到它。

“你身上怎么了?”楼冠宁发现孙哲平的手臂上添了些新鲜的血痂。

“来的路上收拾了一些垃圾。”孙哲平满不在乎地说道。

楼冠宁皱着眉,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观察他身上的伤,发现确实并无大碍,却仍十分不满地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买酒。”孙哲平晃了晃手里的伏特加,旁边还有一整瓶没有开封的,“听说只有这里有卖这种牌子的特大装伏特加。”

楼冠宁看着那上面贴满俄文标签的走私酒微微扶额:“我那里什么都有。”

“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了。”孙哲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随口问道,“你又来这儿干吗?”

“还不是为了找你。”

孙哲平用一种与傻逼无法沟通的眼神看着他。

“回去说,这里太吵了。”

孙哲平叹了口气,放下了没有喝完的酒,把两张纸币卷成卷儿塞进了酒保面前的空酒杯中。

“衣着不整”的孙哲平在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时并没有对周围西装革履觥筹交错的环境感到不自在。他手里提着两瓶伏特加,悠然自得跟在楼冠宁的身后,对四周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穿过上流人士聚集的酒会大厅,楼冠宁把他带到了顶层的会议室。

“到底要干吗?”孙哲平在走过一道道安全监控门后终于不耐烦地出声。

“重要的事情,先看看我的佣兵团。”楼冠宁头也没回地扔下了这一句,趁对方发怒之前补了一句,“你绝对很有兴趣。”

孙哲平眯了眯眼,他像是一头被撩拨起好奇心的狮子,表情看起来十分危险,却并不冲动,他现在已经学会用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不同肤色的人正操着各式口音的英语热切轻松地交谈,满地都是把高级地毯烫黑了的烟蒂、吃剩下的各类食物杂碎、空的饮料罐头等等,不同的尼古丁味将整个会议室熏出了另一个世界。刚才那点好奇犹如那些吐纳之间的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孙哲平觉得这里除了装修比他刚才待的酒吧好一些之外,也没什么区别。

楼冠宁有些尴尬,十分不悦地咳了两声,他并不是一个过分讲究的富二代,但是他觉得今晚他的洁癖要爆发了。

听到了声音,那群人终于停下了交谈,将目光投向了两人,但更多的是在关照楼老板身边的那个男人。

“这就是你的国际佣兵团?”孙哲平轻蔑地冷笑,“我没什么兴趣啊抱歉。”

听到这话,那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尤其是那字正腔圆的贵族腔发音和脸上蔑视的表情,简直是狂妄得惹人暴躁。众人看在楼冠宁的面子上,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来,但投向孙哲平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敌意。

楼冠宁却是不以为然,回以淡淡的笑容:“这次的任务将会和政府联盟军合作,听说很困难,要选高手去呢,你也没兴趣吗?”

底下哗然。

当场就有人跳了起来反对,他们这些佣兵不过都是一群为了钱的亡命之徒,有多少人身上背着洗也洗不掉的罪,远离家乡从不与同自己过去有丝毫关系的人联络,都不过是想要找到一种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和政府合作?开玩笑吗?一下飞机直接抓起来枪毙都不会有几个人是被枉杀的。

楼冠宁挥了挥手,示意安静:“他们对我保证过,会按照国际惯例,不会调查任何人的底细和来历,大家可以放心,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不参与这次行动。不参与的,请在三分钟之内离开这间会议室。酬劳方面,我可以说,绝对是大家意想不到的天价,就连我听到那个价格的时候都微微有点吃惊呢。”

孙哲平拿眼白瞟了他一眼。

接下来寂静的三分钟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八个人,楼冠宁扫视了一眼,稍微有些失望。有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还有一个清秀稚嫩的少年,其余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说不定这八个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把他身边的这位哥们给撂倒。不过他也不会小看自己佣兵团里的任何一个人,尽管他对自己的这些“食客们”并不十分了解。

楼冠宁虽然是做军火生意的,但长相颇为儒雅,又有些江湖习气,出手阔绰十分慷慨,豢养了一批旁门左道的闲散人,而且往往来者不拒,人送外号“小孟尝”。

不过这次之后,滥竽充数的人恐怕自己也会坐不住了。

楼冠宁拍了拍孙哲平的肩,颇为信赖地说道,“那么这些人就都交给你了。”

“我?”孙哲平有些讶异。

楼冠宁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他的反应:“这次任务的地点在中国,我们要回国了,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都在想……嘿嘿,有没有很期待?”

孙哲平顿了几秒,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压低嗓子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这次邀请我们的是联盟特殊作战方式特种兵番队,代号是霸图。怎么样,我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你还不期待吗?Sun.”楼冠宁故意用英文发音念出孙哲平的姓氏,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了意味深长的笑,“三年了,你也听说过一些传言,我保证你去了那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我想你今晚一定睡不着,给你一个晚上收拾东西的时间,明天早上6点的飞机。”

“呵。”孙哲平觉得诱饵被明摆在自己的面前,十分不愿意就这样让楼冠宁得逞,他嗤笑了一声,“我一定不会出现。”

楼冠宁也笑了,咂巴了两下嘴,满不在乎道:“随你来不来,反正飞机上留着你的位置。”

孙哲平莫名地有些生气,瞅了他两眼后转身就出了会议室,顺手拧开了一瓶刚买的伏特加。留在那儿的八个人似乎还在听楼冠宁讲这次行动的具体事宜。他离开时的脚步有些沉重,机械性地抬起手臂往自己的嘴里倒酒,也许是高浓度的酒精作用,在他的脑海里烧出了一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

他迷恋半生的人的脸。

这座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寒冷冬天的城市用可怕的昼夜温差下的夜半寒风将孙哲平彻底吹了个清醒。他站在楼下,光着膀子,看着自己那辆自行改装过的莲花跑车,在盘算着到底是走回去,还是冒险开一程。

他这个人并不算很念旧,但这辆品牌早已没落了的跑车除了那一点点稍稍还未过时的拉风样子外并无任何可取之处。

可谁又能看出,这辆早已沦为车库里陪衬的跑车曾经也是整座城市飙车族私赛的王者。




月赁三千美金的高层单元多少显得有些寒酸。只是孙哲平贪图市中心的方便热闹,以及开拓宽敞的湖景视野。

他随手披了一件外套,站在阳台口一边喝酒一边吹风。屋子里没有开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远处的海军码头那座摩天轮居然亮起了彩灯,照亮了临岸的湖水。那波光粼粼的点点亮光与银色的月辉在幽谧漆黑的深夜湖水中彼此映衬,水乳交融。

脚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呜声,然后有热源迅速地贴上了他的小腿。孙哲平笑了笑,把酒杯放下,弯腰抱起了脚边的小狗。

小狗呜呜地叫了两声,打了个哈欠,乖顺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这只狗是孙哲平在某个雨天捡到的。可怜的流浪狗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然后又被他快速驶过的车溅了一身的泥水。孙哲平那天鬼使神差地把车倒了回去,看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幼犬,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突然就让他心头一软,下车把这只还试图对他进行反抗的小狗抱上了车。

回家后给它粗暴地洗了个澡,小狗露出了原本雪白柔软微微卷曲的长毛,干净漂亮了很多。可是那双黑珍珠似明亮的眸子却始终警惕地盯着孙哲平,甚至还会在他摸它脑袋时尝试用还没长齐的乳牙去啃咬他的手指。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孙哲平一边骂一边给新买来的狗食盆里装满了狗粮,压着它的脖子把它的脑袋按在了食盆里,喝道:给老子吃。

小狗倔强地绝食了。

孙哲平火冒三丈,但又无可奈何。他什么也不怕,就怕自己真把狗给养死了。

怎么狗跟人一个德行?服个软会死吗?

楼冠宁抱过地上的小狗,温柔地顺着它的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说:孙大人,你知道我分分钟生意额是多少吗?你说的万分紧急的事居然是你的狗绝食?

孙哲平一挑眉:绝食还不紧急?

如果是你绝食才算得上紧急。楼老板默默腹诽,只觉得身心俱疲。

动物的心思其实比人简单很多,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人就不一样了。楼冠宁一边说着一边示范着如何温柔地安抚小狗,孙哲平看着那只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小狗慢慢地安静下来,在楼冠宁的抚摸下还会讨好地蹭蹭对方掌心时,默默地靠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来试试?楼冠宁抬起头看着孙哲平。

孙哲平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回答说不用了。

这狗叫什么名字?楼冠宁又问。

狗。

对啊,我说它的名字。

就叫狗。

楼冠宁用了无生趣的目光看向孙哲平:你就不能取个正常点的名字吗?

孙哲平想了想,说道:那就叫乐乐吧。

卷毛的小白狗应景地摇摇尾巴,冲着他“汪”了一声,然后龇了龇牙。

现如今,曾经记他仇的小狗没心没肺地亲眷着他,再也不会对他龇牙,即使偶尔他不小心弄痛了它。

孙哲平迎风站了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小狗有些打颤,便关上窗,把它抱回了窝里,开了空调调到了适合的温度。

暖橘色床头灯散发着暧昧的灯光。孙哲平看了一眼闹钟,凌晨三点,距离楼冠宁告诉他的那个时间点还剩下三个小时,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盘旋着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人喜欢留略长过耳的头发,说是有艺术气息,事实上是变着法儿的要好看;喜欢吃各种糕点、糯米团子、零食茶点,事实上是个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的吃货;喜欢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睡相极差还有起床气,事实上这副嘴脸也就只有自己才看得到。

孙哲平烦躁极了,于是索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在发了几秒钟的呆之后,他迅速地翻身下床,打开衣橱,随便拿了两件换洗的贴身衣服丢进了旅行袋里,然后站在卧室的中央,却又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当他最后沉默地坐在正飞行于五万英尺高空的飞机上时,那个留着中短发、热爱美食、偶尔会对他耍耍小无赖的人却面临着一项巨大的危机。

“那群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林敬言递了一块热毛巾过去,用手撑着额头的男人哼哼了两声,伸手接过先胡乱地抹了一把,再用毛巾捂着脸慢慢地往下蹭,露出了浮肿布满血丝的眼睛,嘴上覆着毛巾而发出了含糊的声音,“我知道。”

林敬言叹了口气,说道,“你去休息会儿吧,我顶着。”

他看了一眼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的林敬言,想要拒绝,可最终还是败在那一波波席卷而来的倦意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好友的肩,嘱咐道,“记得四点前叫醒我,佣兵团大概六点多就会到,晚上有酒会为他们接风。”

“我明白。张佳乐你不需要事事叮嘱,放心交给我吧。”

张佳乐苦笑,“说真的,我还真不放心。你总是和颜悦色从不发脾气,他们就爱挑你这种软柿子捏。”

“行了行了,我保证如果他们敢捏,我一定发火。你快去休息吧,你几天没换衣服了?”

这么一说,张佳乐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嫌恶地皱紧了眉,果断地直接冲回了自己房间洗澡。

水没过头顶,屏住呼吸,再慢慢地睁开眼,缓缓地在浴缸里吐泡泡,光滑洁白的浴缸壁有点意外得刺眼,张佳乐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虽然指挥官和秘书长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但也许只是他们俩没法和基地取的联系而已,他默默地想,韩文清和张新杰的运气一向都很不错。

再度闭上眼将脑子里险些冒出来的“这些全是自欺欺人的话”全部过滤掉,洗澡水已经有点凉了。他站了起来,克服水的阻力让他这个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寻找两人下落还不得不应付底下鼓噪的士兵的人花光了最后一点力气。张佳乐裹了条浴巾,眼皮已经分不开了,从浴室摸索到了卧房,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林敬言有些后悔自己夸下海口要顶一会儿张佳乐的位子,同时也是切身体会到了被那些当兵的围堵在办公室里同他们讲道理是多么的辛苦。

“韩指挥官和张秘书长现在真的都不方便见大家。”林敬言觉得这句话重复得都快想吐了。

“他们俩是不是现在不在基地里?他们到底在哪里?!张佳乐是不是要搞什么事!你们是不是把韩指挥官他们给软禁起来了?”

“怎么可能呢。”林敬言苦笑。

“怎么不可能啊,张佳乐他是怎么从百花出来的,整个军团都知道!他对一手提拔培养他的百花尚且如此,又何况我们霸图呢?我们不能重蹈当年嘉世部队的覆辙啊!”有人高喊一声,立刻引得众人的附和。

“你们怎么能把张副官和那两个搞兵变的相提并论!张副官这两年为霸图立过功、流过血,你们这样怀疑他,太让人伤心了呀。”林敬言极力地维护张佳乐,张佳乐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很清楚,他根本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当年离开百花的个中辛秘又何足同外人道。

那些兵痞们显然不吃林敬言这套温温柔柔地循循善诱,闹哄哄地竟然想要直闯最高指挥塔“救”出他们的韩指挥官,仿佛是认定了临时指挥官张佳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吵什么、吵什么!”

“咣咣咣”张佳乐的军靴狂踹着大门,脚上那铁皮与坚实的钢化门相撞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巨大响声。不大的临时指挥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张佳乐冷着脸走了进去,人群立刻分散出了条道,林敬言看他来了,摆了个无奈的表情,换来了张佳乐的浅浅一笑。

转过身子又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说起来张佳乐这张清秀的脸蛋板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他下巴还有点小圆润,外加他那个发梢有点卷的中短发发型,怎么看都有点可爱。只是那身剪裁合身的深色军装紧紧地贴在身上,束着腰带勒出精瘦的腰部曲线,显得整个人格外有精神有气势。

“我们就想问问韩指挥官和张秘书长现在在哪儿?”

“他们现在有非常机密的任务在进行,恕我无可奉告。”张佳乐说的是实话,但有些答非所问。

底下人果然冷笑了起来,“那么现在整个霸图谁说了算?”

“我。”张佳乐指了指身后的林敬言,“还有他。”

“屁!谁不知道林副官是老好人,什么都听你的。”

张佳乐静静地看着挑衅的人群一点点的逼近他,意识到今天会有点麻烦。果然,那人又说,“今天如果张副官不给我们一个确切的交代,那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离开这个屋子的。”

他用着敬语,却没有半点谦恭的态度,充满了胁迫与威胁。

张佳乐沉默着暗暗积蓄全身的力量,打倒眼前这几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屋子里有二三十个人,他身后的林敬言更是一个在这种场面什么也做不了需要保护的文官。

临时指挥室里没人动作,但形势却剑拔弩张,气氛在急剧升温,仿佛稍有点火星子落在其中便会点燃一场大爆炸。

“呵,他们俩去哪儿管你们这群杂粹屁事。”

突然,一口听着有些陌生的京片子在门口响起,众人诧异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单手搂着一条白色卷毛狗嘴里咬着烟懒懒地靠着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场面僵持了几秒后,有士兵终于反应过来暴怒地朝他冲去,可他还是无所谓地站在那里,视线越过人群,轻佻地抬了抬下巴,望进那人骤然紧缩的瞳孔。




拳头离面门还有两寸的时候骤然停下,再也往前挪不动半分。那个挥拳的士兵面色苍白如蜡,孙哲平扣着他手腕的力道重如千钧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不但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动作,整只手还被捏得发麻。再看孙哲平,他整个人却仍旧是一副散漫的模样,只是另一只手抱紧了狗。

“你还是那么软弱。”

话音未落,他飞快地扬起一脚重重地踹向了那人的胸口,只听关节处“咔嚓”一声那条冲在他面门前的手臂软软地弯了下来,那士兵立刻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捂着被踹中的胸口嘴角沁出了鲜血。

预计这一脚起码踢断了三根肋骨。

孙哲平手一松,见那人瞬间瘫软在地,冷笑了一声,“霸图的人不错嘛,这样也不哼一声。”

众人愣了愣,一时之间竟被他方才那一招快准狠的攻击给集体震慑住了。事实上,这样的招式并不算有多厉害,别说他们的指挥官韩文清可以轻松做到,就连他们这些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特种士兵中也不乏能人拥有这样惊人的力量。

可是,那人的轻慢与疏狂让他这一招看起来竟像是随意为之。

那这个人认真的时候到底有多厉害?

“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吼了一声,霸图这支字典中从未有“后退”两字的部队又怎么会有人因为对方看起来厉害得深不可测而胆怯?即使以多欺少并不显得那么光明磊落,但此时人群已经被孙哲平蔑视众人的眼神所彻底激怒。而他只是越过朝他飞扑过来的人群遥遥地看了一眼张佳乐依然惊魂未定又略带恼羞成怒的脸,在他手中的小狗发出惊恐的呜呜声的瞬间,迅速迎上试图围攻他的人,没有半点的犹豫和退缩。

低喘、喧嚣以及拳拳到肉的闷哼充斥着整个临时指挥室,林敬言见动了真格,急得满头大汗,高声喊道,“你们都快停下!”

他的话被横飞出一人落地时的巨响盖住了尾音。

在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人,张佳乐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难以吞咽,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站在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佳乐!”

他听到了林敬言在他的耳边喊他的名字,他听到了人群中偶尔传来的犬吠,他甚至听到了那个人熟悉的呼吸声。

仅仅只是呼吸声。

“砰砰砰——”三声巨大的枪响让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枪声的回音在狭小的室内回响,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耳鸣。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在灯管“兹兹”挣扎了两下后腾起一股焦臭的黑烟,彻底湮灭了,紧接着是一声更剧烈的整盏吊灯轰然落地粉碎成片的响声。

电线断裂,整个室内瞬间陷入一团黑暗之中,只能借着窗外的星光看清屋里人的轮廓。而张佳乐保持着单手高举的姿势站在那从腾起到渐渐落定的尘埃之中,从苍白的指尖到紧绷的小腿,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闪闪发光。

他的表情冷淡,声音也不高,但是在这片刻寂静的屋子里却那样得清晰。

“我的枪里还剩下三枚子弹,但我能送你们所有人上西天,所以,全都给我老实点儿。”

没有人出声,就连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也没有。

“腾——”室内的能源应急灯在这时亮起,勉强地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半张脸全在阴影中的张佳乐垂下手臂,却用枪口指着正在抹着嘴角的孙哲平:“擅自闯入者留下,其余无关人等十五秒内立刻散去,否则军法处置。”

没有人动。

张佳乐抿着唇,但动作绷着没有一丝的动摇。

一把枪,两个人,三发子弹,能收拾得了在场的这些家伙吗?张佳乐看着孙哲平的眼睛,那个人的眼神还是淡淡的,甚至嘴角漾着浅浅的笑,他的表情还是同方才倚着门口时那样嚣张。张佳乐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也跟着牵了牵嘴角。

众人最终在林敬言的劝说和张佳乐的武力威胁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林敬言显然认出了孙哲平,他看着两人对视时的表情,轻轻低头笑了笑,默默跟着士兵们一道离开了临时指挥室。

人群离开之后张佳乐明显地松了口气,一场险些爆发的哗变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但从刚才就一直处于紧张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一股疲惫之感油然而生,他放下枪,一脸倦容地慢慢朝孙哲平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张佳乐还没开口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就看到了他胸口肩头被锋利的小刀具划开的口子,血已经凝成了一道道血痂,伤口不深,却像交罗密布的网攀附在他的肉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军营里是允许带一些贴身的小型武器用于防身,普通的士兵不可随身佩枪进出基地办公楼,而张佳乐身为副官,也只能携带六发子弹的自动手枪。

“嗷呜。”孙哲平手中毫发无伤的小狗突然嗷了一声,瞪着黑黑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张佳乐。

张佳乐倏地一笑,伸手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却在离开时被小狗的主人瞬间抓住了手腕拉进了怀里。

张佳乐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人坚实的胸膛,却也不恼,挑了挑眉,看着对方慢慢靠近的脸,直至停在距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

“别拿枪顶着我下面,”孙哲平第一次松开了手里的狗,小狗茫然无措地落在了地上,抬起头呜呜地叫着,可他的主人此时却无暇再看它。孙哲平抚上了张佳乐的脸,慢慢地用手指捋过他的刘海和额头,扫过他的眉毛,然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拂过他柔软的淡粉色的唇,对着他温柔地呵气,“对你没好处。”

说完,他向前凑了凑迎上那支枪把枪眼堵得死死的,感觉到张佳乐握着枪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低头在那张想念很久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久别重逢,所以稍微热情一点。”

“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张佳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孙哲平笑了笑,松开了双手,老实地放在了身体的两侧,却又不老实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吻过张佳乐的唇。张佳乐抖着嘴角,额头青筋暴起,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

走廊里适时地响起脚步声,于此同时,还有林敬言同陌生人交谈的声音。张佳乐迅速跳开了两步,这个试图同孙哲平保持距离的举动惹得对方直接皱紧了眉头。

一行人走进一地狼藉的指挥室时略微有些惊讶,林敬言尴尬地笑了笑,介绍道:“张副官,这位就是楼老板。”

林敬言身后的陌生男人看起来衣着低调,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非常得体,流露出良好的教养与礼仪,并没有对眼下的环境投入过多探究的目光,转而望向张佳乐,还有一旁的孙哲平:“怎么样,有没有惊讶到?”

孙哲平看向张佳乐,一点也不想要回答他无聊的问题。

张佳乐伸出手:“以前在部队的战友重逢也谈不上什么惊讶不惊讶的,有些意外罢了。楼老板,很抱歉,招待不周,今晚的酒会我自罚三杯。”

“好说好说。”

张佳乐在彻底清理完指挥室后就立即赶去酒会的大厅。只有霸图高层才会出席的酒会,可如今能出席的高官也就只有他和林敬言两个人而已。他对林敬言的行事很放心,毕竟他在呼啸做过六、七年的秘书长,虽然脾气很好,但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由他出面举行酒会应该不会出任何差池。

可当张佳乐打开大门时,却被那带着喘息的音乐吓了一跳。

室内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瞬间将他原本设定的小型正经的欢迎酒会变成了一个大型混乱的私人聚会。

他讶异地看着人群,发现想要在里面去寻找林敬言的身影实在太过困难,而那首暧昧的《Strip》的鼓点则一下下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将他推向愤怒的边缘。




如果张佳乐还带着他那把只剩下三发子弹的自动手枪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毫无犹豫地再次鸣枪将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射杀干净。当他奋力挤开热舞的人群怒气冲冲地站在舞台中央时,他赫然发现他的声音犹如投入深海后被吞没的小小石子,竟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忽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上了他的腰,张佳乐连头都没回,直接向后送上一记肘击。对方也不后退,只是伸手用单掌垫了一垫,任由他的手肘撞上自己的胸膛。张佳乐大吃一惊,想要收力却为时已晚,他仿佛听到身后那人的一声闷哼,竟然硬生生吃下他的攻击。

可就趁着他分神那一刻,那只搭在他腰间的手却顺势滑向了他的小腹,将他整个人半搂半抱地圈在了怀中。

张佳乐脸色一沉,对自己方才一时的心软感到后悔,连忙拨开那只作乱的手,紧接着顺势攀住那条手臂就使出了一招擒拿,想要将对方控制住。张佳乐动作非常敏捷,他的身体柔韧性也异常好,若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可以近身的机会。可那人却也不简单,张佳乐似乎能察觉到他低低地笑了,他心中暗叫糟糕,果然就当他身体微微一矮想要降低重心躲过对方的攻击时,却不想那人竟直接扑了上来,他身体猛地一沉,双手立刻被反剪,反而在对方的力量压制下无法动弹。

“变厉害了。”这句话是贴着他耳朵说的。

孙哲平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包裹着他敏感的耳朵,惹得张佳乐一阵头皮发麻。

“你用什么洗发水?挺香的。”

“你够了啊!”

张佳乐说完忍无可忍地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这招虽颇为无赖,但也帮他彻底地脱离了桎梏。

幸好周围灯光昏暗,没有人看到两人的纠缠。

孙哲平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张佳乐炸毛跳脚,即使在黑暗中都能感受到他气呼呼瞪着自己的目光。他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愉悦,在这样一场混乱的不知所谓的酒会上,他看到了那个他最熟悉的张佳乐。

张佳乐刚想一拳揍上去,忽地被人拉住了胳膊,他猛地回头便见林敬言端着酒杯站着他的身后像是要叫他喝酒。五彩的镭射灯光打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不同以往的色彩,张佳乐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敬言只是摇了摇头,比划了两下,指了指孙哲平,意思大概是全都是他的主意。

孙哲平越过张佳乐伸手拿过了林敬言手中的酒杯,恰逢两首音乐的间隙,那人低沉的声音又一次看似不经意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别为难他,他不会喝酒。”

说着,眨眼的功夫那杯威士忌就已见底。孙哲平亮了亮杯底,心情似乎很不错,对着张佳乐说,“既然是欢迎酒会,那就大家一起来,听说林副官特批了一天的假期。放心,我们都是为你好。”

张佳乐哭笑不得,转而面向林敬言,“他是疯子会出这种主意我一点也不意外,可你怎么也同意了?这是军营!如此酗酒玩乐要是让韩指挥官知道……”

张佳乐还没说完,巨大嘈杂的音乐又一次响起,瞬间将他的声音淹没,欢乐地对他进行无情的嘲讽。

他徒劳地张着嘴,脸色愈见苍白,直到最后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四周是光怪陆离的酒会现场,此时此刻竟让张佳乐有一种既陌生又无助的感觉。

自己在霸图待了两年就能做到副官,成为韩文清的左膀右臂,他从不会对自己的能力有丝毫的怀疑。可是,他所获得的信任却从来都稀薄得可怜。无论他做什么,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他在百花的那段过往就会顺带得被人提及,成为他不可信任的证据。所以,他恪守着霸图严明的纪律,不敢有任何越矩的行为,就像生活在薄薄的冰层上,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他累得就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张佳乐被掐断了思绪,诧异地抬起了头,却只看见孙哲平已经转身留给他的背影。那个男人握紧他的手拨开人群,走在了前面。张佳乐被带着踉跄了两步,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却顺着他的脉搏一点点扩散到了全身。

三年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过。张佳乐想。

他甚至忘了去挣脱孙哲平的手,去逃开他的束缚。在这喧嚣的、令他不安的环境里,握紧自己的那只手带给他的平静与安全感让他甚至恨不得反过来抓紧孙哲平。

“去哪儿?”

推开门,从那个正在攀上高潮的酒会现场回到寂静的走廊,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既然你不喜欢那种场合,那我们找个地方……叙旧吧。”孙哲平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发觉他没有再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不由松了口气,潇洒地笑了笑,举了举不知何时顺的一瓶酒。

两人不算仓惶地从酒会上逃离。一口气走到了安全通道,孙哲平索性坐到了台阶上,拔了盖子,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现在酒量不错啊。”张佳乐站在那里没有动,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你怎么回来了?”

孙哲平笑出了声,放下酒瓶,微微抬头看着张佳乐:“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太想我回来啊。”

“没有,只是担心你。”

张佳乐别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已经有些不太习惯与孙哲平对视,以及陷入对方猖狂无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之中。

两个人的照面打在一片混乱之中,随后又是光线昏暗的酒会现场,孙哲平直到现在才能好好地看清楚张佳乐。他穿着一身军装,那种挺括的面料意在塑造刚强和坚毅,可在他看来,贴在张佳乐胸口和窄腰处的线条却怎么看都很柔和。及膝的军靴紧紧地包裹住小腿,勾勒出紧绷的线条,将他的身形拔高,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袖口、领口被熨烫得十分服帖,显得干净整洁。军装内的白色衬衣一直扣到了最上面的那粒钮扣,所以他白皙的脖子只露出了短短的一截。

也许是喝了一点酒的关系,孙哲平觉得身体在渐渐地发热。对于这具被制服紧密包裹下的躯体的记忆在一点点的复苏,冰凉的酒液顺着他咽喉一路烧到他的胃里,在他的体内积攒着热量,最后被一把火彻底地点燃。

“我……我现在挺好的。霸图的人对我都还不错,老韩……”

“过来。”

被打断的张佳乐没有任何动作,但已经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孙哲平的脸上。他看着孙哲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带着满身酒气地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张佳乐的感官在那一刻被强烈地刺激,孙哲平炙热的带着酒精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发间,细软的头发被下巴轻轻温柔地厮磨着,甚至在身体一瞬间僵硬时感觉被搂得更紧了。张佳乐尝试着动了动,随即换来的是愈加致密的相缠。

细碎的吻落在张佳乐还带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发梢上,旋即转移到了他的眼角,孙哲平有些情动,一手扣住了他的后脑,一路辗转吻上了他的唇,不再是在指挥室里那个蜻蜓点水的轻吻,而是恨不得咽进肚子里的揉碾啃咬。

只有张佳乐睁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像是平静得如同一潭秋水。




当张佳乐的后背触及那略带凉意的床单而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时,窗格浓重的阴影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分隔得四分五裂以至于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

孙哲平密集的吻疯狂地落在了他光裸的皮肤上,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着他裸露的范围。

张佳乐的军装很难脱,结实的纽扣敦实的面料处处体现着霸图的严谨和质优的作风。孙哲平实在没有耐心再去一粒粒地解他衬衣扣子,双手用力一扯,扣子一个个“咕噜噜”地都蹦到了地上,只有粗粗的线头还留在衬衣上。张佳乐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去追寻那些散落四处的纽扣,而他的黑色小背心则被孙哲平猛地往上一推,堆在了胸前。

从平坦的小腹一路舔吻至蜜色的胸膛,孙哲平刻意地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一些印记。指腹轻轻地揉捻着两片薄薄胸肌上小巧的乳粒,两三下就完全立起了,张佳乐“哼”了一声,回过了神,目光从阴影中收回,用手去拨孙哲平正在玩弄的手指,反而被他扣住了双腕压在了头顶。

又湿又热的舌头重重地碾过肉粒,随后吸入口中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厮磨着,舌头灵活地扫过乳晕轻逗着乳尖。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身体一下子因为这样强烈的刺激而变得异常的敏感,张佳乐的身体不安地扭动着想要摆脱自己被压制的状态,可是加重的呼吸以及欲拒还迎的反抗反而让孙哲平更加的兴奋,重重地吸允着嘴里的乳粒。

上半身最后那件小背心被脱掉扔到地上的时候,张佳乐的身上已经有了斑斑驳驳无数个吻痕,脖颈和锁骨这些显眼的地方反而成为了重灾区,孙哲平颇为恶劣地在那块地方撕咬着,心满意足地想象着霸图的临时指挥官明天穿上军装后对于无法遮蔽的情欲痕迹的尴尬与羞耻。

孙哲平感觉到他身体因为陌生而产生的僵硬,不似以前热络时那样热情,便愈发卖力地抱紧他轻啄起了他的嘴角。

张佳乐微微侧了侧头,让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瞬间,亲吻就如同沾染上了催化剂变得粘腻了起来。张佳乐低吟着张开嘴,任由孙哲平的舌头攻了起来,在他的口腔里疯狂地搅动,他始终睁着眼,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眼眉以及不知餍足的神情,突然眼眶一热,手腕用力挣脱了一下,双手搂住了他脖子,加深了这个已经显得狂热的吻。

彼此粗重的喘息交织着逐渐攀升的欲望愈织愈烈,张佳乐忍不住哼哼了两声,奋力地推开了孙哲平全是汗水的脑袋。两个人的胸膛都因为缺乏空气而剧烈地起伏着,张佳乐的手掌被他又粗又硬的短发戳着,有点微微的痒,他抹了一把孙哲平脑门上的汗,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孙哲平的双手挪到了他的腰,轻轻地捏了捏。那里是张佳乐的痒痒肉,这一掐一捏的挠得他笑得更欢了。

“别……别摸了……”张佳乐笑得弓起了身子。

“哪能不摸?不摸你能扭得这么浪?”说着,他又扑了上去,对着那两片柔软的唇一通蹂躏,放在腰间的双手也顺着摸了下去,隔着裤子去揉他的屁股。

用力捏了两把,张佳乐的腰都软了,嘴里直哼哼。孙哲平解了他的皮带,连长裤带内裤地一同扒了下去就见他两腿间的性器已经勃起。他轻笑了一声,低头张口含住,就听张佳乐“啊”了一声在他口中迅速地胀大。他似乎很满意张佳乐的反应,吞吐起来也格外的卖力。张佳乐这会儿已经支起了身体,看着孙哲平在自己的胯间起伏,脸上是涌起情欲的潮红。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被孙哲平的口腔包裹着,空气里剩下的只有自己暧昧的喘息声,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渐渐被剥夺,被一阵阵的快感淹没,他急需一个可以快速宣泄的出口,可以将他这些年来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和思念全都倾泻而出。

“孙……孙哲平……”

他断断续续地叫着他的名字,到了尾音打了个弯儿地升了个调,一只手无意识地插在他坚硬的头发里,向上挺动着胯部,试图把自己送得更深一些。

感觉到龟头戳到孙哲平柔软的咽喉时,张佳乐激动地叫出了声,整个人在坚硬的床板上弹了弹,按着孙哲平的头不让他起来,喃喃着他的名字,彻底爆发在了他的口中。

他倒回床时,整个人还轻飘飘的,只听得到孙哲平咳嗽的声音,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嘴唇轻颤着仿佛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他看着孙哲平把嘴里的东西彻底的咽了下去,他的喉结跟着对方的一起滚动。刚刚出完精整个人软绵绵的,可张佳乐还是抬了抬脚,轻轻触了触对方鼓起的裆部。

半只脚掌贴了上去,那个部位热烘烘地烫着他的脚心,张佳乐无意识地来回蹭了两下,描摹着它的形状,觉得那个地方更热更硬了。

“张佳乐……”

“嗯?”

张佳乐回应得懒洋洋的还带着鼻音,他的脑袋还处在混沌之中,仿佛刚才喝很多酒的人是他才对,丝毫没有听出孙哲平声音里强忍的欲火。他那只不安分的脚还慢慢地顺着孙哲平的人鱼线往上攀,用脚趾勾了勾他的裤腰,冲他咧嘴笑了笑,“身材更好了。”

他话刚说完,孙哲平就抓住他的脚腕往外猛地一掰,大腿根一阵酸痛,直叫他清醒了几分。刚想瞪眼,孙哲平就欺身压了上来,照着他的嘴啃,裤子也迅速随意地蹬了,滚烫的性器贴在他的大腿内侧。

唇齿舌尖全是自己的味道,张佳乐搂紧了他的脖子热切地同他接吻,两条腿也缠上了他粗壮的腰,他浑身散发出的滚烫的热量通过赤裸的肌肤全都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大腿因为内侧细白的嫩肉在他性器的摩擦下而微微颤抖。

还没有到最后的一步,仅仅光是接吻,他就已经全身软绵绵任孙哲平摆布了。他沉沦在这样亲密的接触之中,委屈又热烈渴望着更多仿佛是想要把这三年来所有的轻怜密爱全都补回来。这样致密黏缠的吻让两个人再一次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孙哲平那滴落下来的汗里仿佛都带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刺激着张佳乐的每一根神经,将自己的身体往他的身上贴。

被情欲占领的两个人犹如黑夜里干燥的火柴,在互相慰藉的过程中一点就着。孙哲平能够感觉到张佳乐的不安和激动,甚至在最初时对于自己身体陌生的反应以及本能的抗拒。然而让张佳乐重新熟悉起他的吻、他的呼吸甚至是他的进入,也不过是一场前戏的时间。

他把张佳乐翻了个身,从他的头发、后颈、蝴蝶骨一路吻至他的尾椎,他用舌头描摹着盛开在那里的花,一枚同他手臂上相同图案的刺青。此时在月光下,张佳乐赤裸的身体白得发光,而那两朵缠绕在一起的花被突显的愈发风情。

张佳乐呻吟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孙哲平的舌尖已经顺着那枝蔓慢慢扫向了他的股缝。




张佳乐尾椎上的刺青因为孙哲平的舔舐而泛着水光,那两朵暗沉的花也因此明艳起来。孙哲平的手指在他的股缝间来回揉搓,刺激着他羞耻的部位。

“都湿了。”孙哲平低哑着嗓子笑道,“这么敏感都会自己淌水了?”

“别说了……呜……”

“那里又热又软,还一吸一缩的……”

“我叫你别说了!啊!”张佳乐的身体猛地一颤,孙哲平这时已经将一根手指插入了他的后穴模拟起了性交的动作,勾得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孙哲平轻轻咬了咬他的臀肉,道,“放松点,太紧了。我不想弄伤你。”

长期都没有这样被使用过的后穴被孙哲平的手指野蛮地开拓着,张佳乐被这突如其来又狂猛的手法刺激得浑身颤栗,恨不得一脚踹上去把孙哲平直接踹下床。可他刚刚才泄过一次,身体所有的敏感部位都被熟悉的人轮番挑逗后整个身体都还处于软绵绵的状态,完全没有力气再去做多余的事情。

孙哲平又加了一根手指,抽插起来更加困难,他另一只手揉着张佳乐的头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感受着指尖被湿滑的软肉紧紧包裹住,以及在抽出过程时的收缩紧咬。

“这么馋,都咬着我的手指不放。听到自己那里的声音了吗?”

“唔……你够了没!?”

张佳乐羞耻得眼圈都红了,简直想把他的嘴堵上。他声音拔高还带着点哭腔,故意激他想要他快点结束被刻意拉长的前戏,“你现在他妈怎么话这么多了,你以前不是急得连扩张都不做的吗!你要是不行就滚下去我要睡了!”

“呵。”孙哲平冷笑了起来,整根手指狠狠地全都插了进去,粗壮的指节蹭着他的敏感点用力的搅动起来。后穴里发出令人羞耻的水声,仿佛在重复着对方刚才对他说过的话。

这次孙哲平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那声音让张佳乐无法不承认自己的身体仅仅在对方插入两根手指玩弄就变得毫无抵抗,小穴紧紧绞住他插入的手指,不肯放他离开,热烈地欢迎着孙哲平的到来,彻底打开身体期待着对方更深入的占有。

孙哲平故意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渴望他。

“呜呜……你欺负我!”张佳乐忍不住嚅嗫着控诉。

孙哲平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又怒又羞的盯着自己,整张脸因为他调戏的话语而发红,胸膛因为喘息而大幅度地起伏,小小的乳头在月光下硬挺着。张佳乐赤裸着身子,跪趴在床上,撅着屁股,露出完美的腰线。而手指正揉按着的小口还在不停地收缩着,明明是在向他索取,脸上却显得那么清纯无辜。

“今天就欺负你了!一会儿可别哭!”

孙哲平倒吸了一口气,一掌拍上了他的屁股,张佳乐顿时就感到整个屁股被用力地掰开有根异常火热的东西正戳着他后穴的中心。因为扩张并不充分,当龟头破开他的后穴时,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劈成了两半。

孙哲平同样也不好受,但他看着张佳乐咬紧牙关硬撑着的模样便想到了什么就来气,扣着他的腰,坚定地、毫不怜惜地往他身体里捅了进去。

汗水疯狂地从额头上滚落,张佳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五官的感官几乎全都失效,只剩下后面那个地方被另一个男人进入时火辣辣的疼痛。

“怎么样,”孙哲平喘着气,他强忍着想要直接插到底接着疯狂抽插起来的冲动,“咬得够紧啊,很想要?可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谁、谁想要了……呜呜……”张佳乐想要反驳他令人羞耻的问题,可一开口,呻吟就跟着逸了出来。

“现在脸皮倒变薄了,以前没羞没臊跟我打野炮的人哪儿去了?”孙哲平往外抽出一寸又猛地朝里捅进了一下,爽得想直接射出来,只听张佳乐又呜咽了几声,泪水也被逼了出来,强忍着射精的欲望,狠狠道,“今天久别重逢,一定好好满足你!”

“滚!”

张佳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可尾音却被孙哲平奋力一插到底的撕裂的疼痛而变了调,辗转得像是在唱男高音。

孙哲平一手托住张佳乐的胸,防止他因为脱力而支撑不住,他整个身体笼罩在张佳乐的身上,背后位让他的完全进入变得极深。火热的性器被湿热紧致的肠壁完全包裹住,孙哲平把脸埋在张佳乐的颈窝处,脸上的汗全蹭到了张佳乐的头发上,在他的耳边粗重的喘息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孙哲平这时已经难以自持对他的欲望与渴求。

“张佳乐……张佳乐……”

怀里的这具身体让他无比怀念,他午夜梦回想象过太多次与张佳乐重逢的情景,想象过太多次在这具身体里索取驰聘,而当他真正再次抱到这个人的时候,那些花样、那些情话,甚至那些忧虑那些担心那些患得患失都荡然无存,全都化作简单而原始的动作,宣示自己的情感,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都变成了那个人的名字,变成了此刻最想要呼唤的词句。

刚才还凶狠得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此时却放缓了语调,用温柔的、充满情欲的声音,呼喊着他最想要的人。即使张佳乐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应他,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心爱的人的名字,拥紧了对方的身体,慢慢地又坚定地动了起来。

脆弱的穴口紧紧箍住他粗壮的分身,孙哲平动起来有些困难,他说是要给张佳乐些颜色看看,可看着那人大汗淋漓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微微颤动的睫毛,他还是难得耐着性子慢慢地磨着,让张佳乐适应他久违了的尺寸。这对他绝对是一种折磨,而孙哲平又很少有不莽撞不冲动的时候,可唯独在床上对待张佳乐,他总有足够的耐心。

他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要狠狠干进张佳乐的身体里,直到最深处,然后在那里释放,再次彻底占有他。他疯狂地亲吻着张佳乐的后颈和侧脸,却对抗着被情欲和渴望所侵蚀的大脑,缓慢地甚至堪称细致温柔地抽插索取。

张佳乐做了几个深呼吸,身体慢慢开始放松,感觉意识终于回归身体,侧过脸主动迎上了孙哲平的吻。唇舌相缠,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绵长湿腻的亲吻,孙哲平忍不住加快了频率。

他直起了身体,两手掐住张佳乐精瘦的腰,在一连串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中,抽插得越来越快。张佳乐不想发出令他自己感到羞耻的呻吟声,于是低头咬住了枕头,可是还是控制不住似的有低吟从齿缝间溢出。这种隐忍的声音犹如催情剂一般,令此时的孙哲平彻底放弃了温柔,开始了大开大合地抽插。

穴口的褶皱被完全撑开,肠道被滚烫的巨物填满,嫩肉紧紧吸附着他的分身,随着抽插而翻出又推进,被摩擦得敏感又炙热。

张佳乐的整个身体随着孙哲平在身后的挺动而前后摇摆着,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那一处被塞得满满的,涨得他都快失去了理智。那根又烫又硬的分身在他的体内肆虐得越来越疯狂,没有半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至少离停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光靠鼻子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可是一松口,呻吟就会无法掩饰地从嘴里冲出来。

可该死的孙哲平还在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种自己是身后那个人此刻全部的欲望的认知让他也逐渐跟着一起疯狂了起来,沉沦在两个人共同创造出的情欲的牢笼之中。

“张佳乐……”

孙哲平狠狠地往前一顶,随着张佳乐的一声变了调的闷哼顶到了他身体的深处。紧接着的,张佳乐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热流缓缓流出,这种缓慢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内射了,这让他羞耻到崩溃,而孙哲平埋在他体内的粗长却没有任何疲软下去的迹象,慢慢就着精液再次动了起来。

光靠鼻子已经无法呼吸了,张佳乐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他再也咬不住枕头,松开嘴大口地呼吸,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声的呻吟。

tbc
Tuesday, April 01, 2014 06:18:23 AM 【全职高手】双花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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